清圓閣的工坊里,暖黃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墻上,拉長又重疊。蘇清圓重新戴上放大鏡,指尖捏著細針,小心翼翼地剔除玉璧縫隙中殘留的化學染料,動作專注得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手中的古董。陸時衍沒有離開,而是找了個角落的椅子坐下,拿出手機翻看古董商命案的現場照片,目光卻時不時飄向案臺前的身影。
時間一點點流逝,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,工坊里只剩下工具碰撞的細微聲響和兩人均勻的呼吸聲。蘇清圓揉了揉僵硬的脖頸,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,已經是凌晨一點。她放下工具,準備起身活動一下,卻發現雙腿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,已經有些發麻。
“咔噠”一聲,陸時衍的手機屏幕暗了下去。他注意到蘇清圓的動作,起身走到案臺旁:“需要幫忙嗎?”
“不用,就是有點累了。”蘇清圓笑了笑,正要彎腰揉腿,陸時衍已經自然地蹲下,伸手握住她的腳踝輕輕揉捏起來。
蘇清圓瞬間僵住,臉頰瞬間染上紅暈:“你……你干什么?”
“久坐容易血液循環不暢,這樣能緩解一下。”陸時衍的聲音依舊平淡,手上的力道卻恰到好處,“放心,我處理過不少外傷,懂點按摩技巧。”
直播間的錄屏片段早已在網上發酵,#陸時衍給蘇清圓揉腿#的詞條瞬間引爆熱搜,彈幕里滿是“啊啊啊這是什么神仙畫面!”“高冷法醫秒變貼心男友,我磕到了!”“這對的糖分超標了,快給我鎖死!”的留言。
蘇清圓渾身緊繃,卻又舍不得推開他。陸時衍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,力道適中地揉捏著她的小腿,酸脹感漸漸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暖意。她低頭看著他專注的側臉,燈光下,他的睫毛很長,鼻梁高挺,平日里冷漠的眼神此刻也變得柔和。
不知過了多久,陸時衍松開手:“好多了嗎?”
蘇清圓猛地回過神,連忙收回腿,點點頭:“好多了,謝謝。”她不敢再看他,轉身去了工坊外的茶水間,想要掩飾自己的慌亂。
茶水間里,蘇清圓剛打開水龍頭,就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。她回頭一看,陸時衍正拿著一個保溫桶走進來:“我剛才在附近的便利店買的,熱一下就能吃。”
保溫桶里是一碗香菇瘦肉粥,還有一份涼拌黃瓜。陸時衍將粥倒進碗里,放進微波爐加熱,動作自然得仿佛在自己家一樣。“你忙到現在肯定沒吃飯,墊墊肚子。”他將熱好的粥遞到蘇清圓手中,“便利店只有這些,將就著吃吧。”
蘇清圓接過粥碗,溫熱的觸感從指尖蔓延到心底。她低頭喝了一口,粥的溫度剛剛好,軟糯香甜,香菇和瘦肉的香味在口中彌漫開來。這是她加班到深夜,第一次有人為她準備熱飯,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動。
“謝謝。”她輕聲說,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。
陸時衍看著她小口喝粥的樣子,眼底閃過一絲溫柔:“慢慢吃,不夠還有。”他靠在門框上,看著她,忽然開口:“清圓閣的資金問題,需要幫忙嗎?”
蘇清圓動作一頓,抬頭看向他:“不用了,我能解決。”她不想因為契約婚姻,就依賴陸時衍。
陸時衍沒有勉強:“如果需要,隨時可以找我。”他知道蘇清圓的性格,驕傲又堅韌,不愿意輕易接受別人的幫助。但他還是想讓她知道,她不是一個人。
兩人回到工坊,蘇清圓繼續修復玉璧,陸時衍則在一旁看著她。偶爾,蘇清圓會遇到難題,皺著眉頭思考,陸時衍就會從法醫的角度給出建議,總能給她帶來新的思路。不知不覺中,天已經蒙蒙亮。
蘇清圓終于完成了玉璧的初步修復,伸了個懶腰,露出了疲憊卻滿足的笑容:“終于好了。”
陸時衍走上前,看著案臺上的玉璧,原本被人工染色掩蓋的紋路此刻清晰可見,玉璧的光澤也恢復了自然溫潤。“很漂亮。”他由衷地贊嘆道。
蘇清圓看著他,忽然笑了:“謝謝你一直陪著我。”
陸時衍看著她的笑容,心中一動,喉結滾動了一下:“應該是我謝謝你,或許你能幫我解開案發現場的謎團。”他拿出手機,調出案發現場的瓷片照片,“你看這些瓷片,有沒有什么異常?”
蘇清圓湊近屏幕,仔細看著照片,眉頭漸漸皺了起來:“這些瓷片的破碎痕跡很奇怪,像是被人刻意敲碎的,而且上面的做舊痕跡和我這玉璧上的很像。”她抬頭看向陸時衍,“我懷疑,這兩起事件背后,可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造假團伙。”
陸時衍點頭:“我也是這么想的。”他看著蘇清圓,眼中閃過一絲堅定,“我們一起查下去。”
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工坊,灑在兩人身上,仿佛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。一碗熱湯的溫情,讓兩人之間的契約壁壘徹底崩塌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需言說的信任與默契。他們知道,一場圍繞古董造假的較量,即將拉開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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