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家園交易前夜,清圓閣的工坊里燈火通明。蘇清圓將三枚關(guān)鍵證物——螭龍玉佩殘片、黃楊木雕碎片、谷紋玉璧依次擺放在檢測燈下,陸時衍坐在一旁,手中拿著放大鏡,仔細觀察著每一件文物的工藝細節(jié)。
“魏長風(fēng)的造假手法很有特點,幾乎能以假亂真,但只要抓住核心工藝特征,就能找到破綻。”蘇清圓拿起螭龍玉佩殘片,將其放在高倍顯微鏡下,“你看這里,玉佩的螭龍紋飾雖然模仿了漢代風(fēng)格,但雕刻工具留下的痕跡很特殊——漢代手工雕刻多用青銅刻刀,線條邊緣會有自然的崩裂和毛糙感,而這枚玉佩的紋飾邊緣光滑平整,是現(xiàn)代金剛石工具切割形成的。”
陸時衍湊近顯微鏡,果然看到紋飾邊緣有細微的平行劃痕:“這種金剛石工具在古董造假行業(yè)中很常見嗎?”
“不算常見,只有頂尖的造假高手才會使用。”蘇清圓解釋道,“普通造假者多用砂輪或普通刻刀,痕跡很容易分辨,但魏長風(fēng)顯然對工具進行了改良,讓痕跡更隱蔽。不過,他再怎么偽裝,也改變不了現(xiàn)代工具的切削角度——漢代青銅刻刀的切削角度多為45度左右,而金剛石工具的切削角度是60度,這是他無法掩蓋的破綻。”
她放下玉佩殘片,拿起黃楊木雕碎片:“木雕的朱雀紋也有同樣的問題。漢代木雕多用平刀和圓刀交替雕刻,紋路深淺不一,富有層次感;但這枚木雕的紋路深淺均勻,凹槽底部呈弧形,是現(xiàn)代電動雕刻筆留下的痕跡。而且,木雕的做舊手法也很特殊,他用了‘熏烤法’,表面有一層均勻的炭黑色,而漢代木雕的自然老化痕跡是深淺不一的。”
陸時衍點頭,將這些特征記錄在筆記本上:“除了雕刻工具和做舊手法,還有其他明顯特征嗎?”
“有,玉料的處理方式。”蘇清圓拿起谷紋玉璧,“這枚玉璧的玉料確實是漢代和田玉,但魏長風(fēng)對玉料進行了‘二次加工’。漢代和田玉的表面有自然的油脂光澤,是長期埋藏在地下形成的;而這枚玉璧的光澤是人工打磨出來的,雖然看起來溫潤,但缺少自然光澤的細膩感。而且,他在玉料表面涂抹了一層特殊的樹脂,用來模擬沁色的滲透效果,但在檢測燈下會呈現(xiàn)出熒光反應(yīng)。”
她頓了頓,繼續(xù)說道:“更重要的是,這三件文物的隱蔽機關(guān)工藝完全一致。毒針的材質(zhì)都是鎢鋼,表面經(jīng)過了防銹處理,針孔的直徑都是0。3毫米,而且機關(guān)的觸發(fā)方式都是按壓特定紋飾——螭龍玉佩按螭龍眼睛,黃楊木雕按朱雀眼睛,谷紋玉璧按谷紋中心。這種統(tǒng)一的工藝標(biāo)準(zhǔn),說明出自同一人之手,也就是魏長風(fēng)。”
陸時衍看著筆記上的特征總結(jié),眼中閃過一絲銳利:“這些工藝特征很具體,足夠我們鎖定魏長風(fēng)了。明天交易時,只要確認青銅鏡上有這些特征,就能確定是他的手筆,進而實施抓捕。”
“不過,魏長風(fēng)很可能會在青銅鏡上做手腳,掩蓋這些特征。”蘇清圓提醒道,“他知道我們在追查他,肯定會更加謹慎。而且,青銅鏡作為‘金’陣眼的關(guān)鍵文物,上面的機關(guān)可能會比之前的更隱蔽,甚至可能帶有更強的毒性。”
陸時衍點頭:“明天交易時,你一定要小心,不要輕易觸碰青銅鏡的任何部位。我會安排警員在周圍埋伏,一旦確認是魏長風(fēng)的作品,就立刻行動。”
就在這時,陸時衍的手機響起,是趙剛打來的:“陸隊,我們查到魏長風(fēng)的落腳點了!他住在城西的一處廢棄工廠里,里面有很多古董造假工具和材料,還有幾個疑似‘玄鐵齋’成員的人進出。我們已經(jīng)派人監(jiān)視,要不要現(xiàn)在實施抓捕?”
陸時衍沉吟片刻:“暫時不要。魏長風(fēng)很狡猾,一旦打草驚蛇,他很可能會銷毀證據(jù),甚至傷害張宏遠。明天的交易是抓捕他的最佳時機,我們可以將計就計,等他出現(xiàn)后再一網(wǎng)打盡。”
“明白。”趙剛應(yīng)道,“我們會繼續(xù)監(jiān)視,確保他明天會去交易地點。”
掛了電話,陸時衍對蘇清圓說:“魏長風(fēng)的落腳點已經(jīng)找到,張宏遠很可能被囚禁在那里。明天交易時,我們會兵分兩路,一路負責(zé)抓捕魏長風(fēng),另一路去廢棄工廠解救張宏遠。”
蘇清圓心中一喜:“太好了!只要能救出張宏遠,就能知道更多關(guān)于‘玄鐵齋’和定魂玉璧的秘密。”
當(dāng)晚,兩人又對交易計劃進行了反復(fù)推敲,確保每個環(huán)節(jié)都萬無一失。蘇清圓將便攜式檢測儀器、微型攝像頭、錄音筆等設(shè)備仔細檢查了一遍,確保能正常使用;陸時衍則聯(lián)系了市局的狙擊手和防暴警察,做好了應(yīng)對突發(fā)狀況的準(zhǔn)備。
第二天下午,蘇清圓和陸時衍再次來到潘家園的“藏珍閣”。這次,山羊胡男人沒有過多盤問,直接將兩人帶到地下室。鬼手依舊坐在太師椅上喝茶,身邊站著一個留著長發(fā)、滿臉胡子的男人,穿著一件灰色風(fēng)衣,戴著墨鏡,看不清面容,但身形與魏長風(fēng)的檔案照片有些相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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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蘇小姐,這位就是青銅鏡的賣家,魏先生。”鬼手介紹道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。
蘇清圓心中一動,知道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魏長風(fēng)。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,注意到他的指尖有明顯的老繭,虎口處有一道細小的疤痕,和陸時衍之前描述的特征完全吻合。
“魏先生,久仰大名。”蘇清圓語氣平靜,“聽說你有一面漢代諸侯王級別的青銅鏡,能否讓我見識一下?”
魏長風(fēng)摘下墨鏡,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,上下打量著蘇清圓:“蘇小姐是清圓閣的傳人,鑒定眼光獨到,我這面青銅鏡可是真品,價值連城,不能輕易示人。除非蘇小姐先拿出誠意。”
“誠意我自然有。”蘇清圓示意陸時衍拿出一個密碼箱,打開后里面是一沓沓現(xiàn)金,“這是五百萬定金,只要青銅鏡是真品,剩下的五百萬當(dāng)場付清。”
魏長風(fēng)眼中閃過一絲貪婪,點了點頭:“好,蘇小姐果然爽快。”他示意身邊的一個手下,將一個錦盒拿了過來,放在桌上。
蘇清圓深吸一口氣,戴上手套,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。里面果然是一面漢代青銅鏡,直徑約二十厘米,鏡面光滑,背面雕刻著精美的蟠螭紋,邊緣有一圈淡淡的沁色,看起來確實是漢代真品。
她將青銅鏡放在檢測燈下,按照之前總結(jié)的工藝特征逐一檢查。鏡面的光澤是人工打磨的,缺少自然的油脂感;蟠螭紋的邊緣有細微的平行劃痕,切削角度是60度,符合現(xiàn)代金剛石工具的特征;沁色在檢測燈下呈現(xiàn)出熒光反應(yīng),說明是人工染色做舊的;鏡背的蟠螭紋眼睛處有一個極小的針孔,被沁色掩蓋得很好,和之前的證物特征完全一致。
“怎么樣,蘇小姐,這面青銅鏡是真品吧?”魏長風(fēng)語氣帶著一絲得意,似乎對自己的造假技藝很有信心。
蘇清圓心中已經(jīng)確認,這面青銅鏡就是魏長風(fēng)的手筆。她不動聲色地按下微型攝像頭的錄制按鈕,同時說道:“青銅鏡看起來確實不錯,但我還需要進一步檢測,確認它的年代和工藝。”
她拿出便攜式檢測儀器,假裝對青銅鏡進行檢測,實則在尋找機關(guān)的觸發(fā)點。突然,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蟠螭紋的眼睛,青銅鏡的背面突然彈出一根細小的毒針,直奔她的手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