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職場零距離》的第二次拍攝定在周三上午,主題是“深度體驗法醫核心工作”。蘇清圓站在法醫中心門口,指尖無意識地攥著背包帶,臉色比上次來時更顯蒼白。昨晚她特意查了法醫工作流程,光是“尸體解剖”四個字,就讓她輾轉難眠。
陸時衍早已在門口等候,看到她緊繃的神情,遞過一瓶溫糖水:“先喝點緩一緩,今天不強制要求觀摩尸檢,要是實在受不了,就待在辦公室整理資料。”
蘇清圓接過糖水,小口抿了一口,甜意稍稍緩解了心底的緊張:“沒事,既然是體驗,就該認真對待。而且……我想更清楚地知道,你每天面對的是什么樣的工作環境。”
節目組的攝像機緊隨其后,記錄下兩人走進法醫中心的畫面。今天的拍攝重點是毒理實驗室和解剖室,導演特意叮囑攝影師:“鏡頭保持距離,敏感畫面虛化處理,重點拍蘇小姐的反應和陸隊的講解。”
首先是毒理實驗室。林默正在處理一份血液樣本,看到兩人進來,笑著打招呼:“蘇小姐,今天要不要試試操作毒理分析儀?”
蘇清圓看著儀器上跳動的數值和閃爍的燈光,有些猶豫:“我怕操作不當,影響檢測結果。”
“沒關系,我教你。”陸時衍走到她身邊,手把手指導,“先將樣本放入檢測槽,輸入編號,再選擇檢測項目,儀器會自動分析。你看,這個過程和你用紅外光譜儀檢測文物成分,原理是相通的。”
在陸時衍的指導下,蘇清圓慢慢放松下來,順利完成了樣本檢測的操作。看著儀器打印出的檢測報告,她松了口氣:“沒想到看起來復雜的儀器,操作起來還挺簡單的。”
“看似簡單,背后需要大量的專業知識支撐。”陸時衍解釋道,“每一個數值的變化,都可能影響案件的判斷,就像你修復文物時,每一個細節的處理,都可能影響文物的歷史價值。”
離開毒理實驗室,一行人走向解剖室。剛走到門口,一股比上次更濃郁的消毒水味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氣味撲面而來,蘇清圓下意識地捂住鼻子,腳步頓了頓。
陸時衍察覺到她的不適,停下腳步:“要不你還是在外面等吧?里面的環境確實不太好。”
“不用,我能行。”蘇清圓深吸一口氣,戴上口罩,眼神堅定,“我想親眼看看,你是如何通過尸體還原真相的。”
解剖室里,一具尸體已經被安置在解剖臺上,蓋著白布。陸時衍換上解剖服,轉過身對蘇清圓說:“等會兒我會進行常規尸檢,你如果覺得不舒服,就立刻告訴我。”
蘇清圓點點頭,站在觀察區的玻璃后面,緊緊握住了拳頭。隨著陸時衍掀開白布,她的目光下意識地避開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嘴唇也失去了血色。
“死者為女性,年齡約25歲,尸長165厘米,尸僵已形成,角膜輕度混濁,推斷死亡時間在12至15小時之間。”陸時衍的聲音冷靜而清晰,通過對講機傳到蘇清圓耳中,“體表無明顯外傷,頸部有輕微勒痕,需要進一步解剖確認死因。”
蘇清圓強迫自己看向解剖臺,看著陸時衍用解剖刀劃開尸體的頸部,提取組織樣本。雖然隔著玻璃,看不到過于血腥的畫面,但那一幕還是讓她胃里翻江倒海,忍不住彎下腰,捂住了肚子。
“清圓,你怎么樣?”陸時衍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,擔憂地看著她。
“我沒事,只是有點惡心。”蘇清圓擺了擺手,深吸幾口氣,試圖平復不適,“你繼續吧,不用管我。”
陸時衍猶豫了一下,繼續進行尸檢,但動作比之前更輕柔,講解也盡量簡化了復雜的解剖過程。“頸部勒痕深淺不一,邊緣有表皮脫落,說明兇手使用的兇器是粗糙的繩索類物品。”他一邊檢查,一邊說道,“通過解剖發現,死者的氣管和食管有壓迫痕跡,肺部有淤血,符合機械性窒息死亡的特征。”
蘇清圓看著他專注的側臉,心中的不適漸漸被敬佩取代。她知道,陸時衍每天面對的都是這樣的場景,既要承受生理上的不適,還要保持冷靜和專業,從尸體上尋找破案的線索。這種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,讓她深感敬佩。
尸檢進行到一半時,蘇清圓突然覺得眼前發黑,身體晃了晃。陸時衍眼疾手快,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,沖出解剖室,扶住了她:“別撐了,我們出去休息。”
他扶著蘇清圓走出解剖室,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,遞給她一瓶溫水:“我說過,不用勉強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