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鳴年輕,但早就不是政治小白了。他看得清楚,適時動容垂淚。
王之拉過江鳴,用力?拍了拍青年人的肩頭:“好了,儀程還要繼續,你兄長若是看了你哭鼻子,可不好?!?/p>
謚號文正,對于已經離世的江逾白而言沒有任何好處。在王之這般近乎粗暴的澄清下,血流成河,可想而知那些筆桿子們會說什么難聽話了。
反而更加坐實了人心中對于江逾白的質疑。
王之顧不上管這些,他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。江鳴有時候覺得這對主公與謀士還挺有意?思的,互相挖坑給?對方跳,明晃晃的互相利用。
那些噓寒問暖,失君如失去臂膀之類的鬼話都只是政治作秀而已。
王之大約是一直擔心?自己沒有辦法鉗制住江逾白的,事實證明,他的擔憂沒有錯。
當初說的軍權在手,天下我?有。有形的王座上無需坐人,背后看不見的權力?才是永恒的既得利益。
王之信了這些,所以才能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快速另立新?朝。
但他隨后很快就發現,在打天下的時候對他多還是言聽計從的議員們,坐天下時紛紛露出了其?豺狼本質。
放出的權力?,收回的難度是成倍增加的,一不小心?天下四分五裂了,還要再打一輪。
王之年紀已經不小了,他不一定能耗到。
只能是被早在許久之前就埋下的石子擾的徹夜難眠。
和這些官場老油條對比起?來,王之是真?的像個蠻夷。
他素來是個疑心?重的。
看似對他坦誠無比,愿意?為了新?朝事業獻出生命的江逾白都會這樣把?自己耍的團團轉。
那那個年輕的江鳴呢?
受江逾白的言傳身教,是不是也在背后謀劃什么?王之的史書?知識也補了不少?了,曹魏和司馬懿的故事他很清楚。
所以江鳴被請了進來,領了一份修史書?的差事又出去了。
看似平調,實則下貶。
畢竟江鳴之前的職位可是在戶部,那么個油水豐厚的衙門。
修史書?能撈幾個子兒?
王之還美名其?曰讓他自己親自還兄長一個公道。
江鳴沒有拒絕。
和他一塊被發配的,還有早在謀士之中不起?眼的左項明。
左項明沒有什么大志在胸,對于修史書?也是興致勃勃的,還有心?情保起?了媒:“小子,你如今也有這么個年紀了,后院怎么還是只有鴛娘一個?”
“你兄長便?也罷了,怎么你那些個文師父武師父的,也不替你操心?操心?婚姻大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