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部分是陳浩的,從一開始的憤怒咒罵,到中間的焦急質問,再到后來的氣急敗壞。
“林晚你這個毒婦!小靜被你氣得早產了!現在在醫院!你滿意了?”
“孩子出生了,是個男孩。你連自己親侄子都不管不顧嗎?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?”
“我在醫院守了一夜,累得快散架了,你倒好,直接消失了是吧?你給我等著!”
每一條信息,都像是一把錘子,砸在我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。
但奇怪的是,我感覺不到疼了。
只有一種巨大的,荒誕的悲涼。
我看著那些文字,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的無能狂怒。
原來,在他心里,我連一個伺候他妹妹坐月子的免費保姆都不如。
保姆還有工資,而我,只有義務。
我一條一條地刪掉信息,然后打開微信,找到陳浩的頭像,長按,選擇“刪除聯系人”。
黑名單,都顯得多余。
做完這一切,我感覺身上最后一點力氣都被抽空了。
我把手機扔到一邊,倒在沙發上,閉上了眼睛。
耳邊是蘇晴擔憂的呼喚,但我已經沒有力氣回應。
就這樣睡過去吧。
睡一覺,醒來,就是新生。
而陳浩的混亂,才剛剛開始。
我能想象得到,他在醫院里,一手抱著啼哭的嬰兒,一手拿著電話,卻發現再也打不通時的那種暴躁與茫然。
他將第一次,獨自面對他那被寵壞的妹妹,和他親手制造的一地雞毛。
想到這里,我的唇角,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了一個冰冷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