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亂比我預想的來得更快,也更猛烈。
第三天,蘇晴就給我帶來了前線的“戰報”。
陳靜出院了,被陳浩接回了我們那個“家”。
真正的災難,從他們踏入家門的那一刻,正式上演。
陳浩請了半個月的假,信誓旦旦地要親自照顧妹妹和外甥。
這個連醬油和醋都分不清的男人,第一次走進了廚房。
結果可想而知。
不是把月子餐燉得咸到發苦,就是忘了關火把湯熬干,廚房里整日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。
他笨手笨腳地給孩子換尿布,不是弄疼了孩子,就是把屎尿弄得自己滿身都是。
新生兒的啼哭聲,成了那個家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背景音樂。
陳靜的產后抑郁,在這樣的環境里,被無限放大。
她開始變得歇斯底里。
“陳浩!你做的這是豬食嗎?我想吐!”
“孩子哭了你聽不見嗎?你是不是聾了!”
“我的尿不濕呢?你買的這是什么牌子?這么硬,你想磨死我嗎?”
“我當初真是瞎了眼,才會信了你的鬼話,跑到這里來坐月子!”
終于,在又一個被嬰兒啼哭吵醒的深夜,陳浩爆發了。
“你夠了沒有!我白天上班,晚上回來還要當牛做馬地伺候你,你還想怎么樣!”
“我怎么樣?我生孩子落下一身病,你是我哥,你伺候我不是應該的嗎?以前林晚在家的時候,怎么什么都好好的!”
“你還敢提她!要不是你非要來,她會走嗎?現在家里亂成一鍋粥,你滿意了?”
兄妹倆的爭吵聲,幾乎要掀翻屋頂。
陳靜被吼得一愣,隨即爆發出更凄厲的哭聲。
她抓起手機,撥通了遠在老家的母親,王秀蘭的電話。
一場混雜著哭訴、告狀和咒罵的電話粥,煲了足足一個小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