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包煙不過一百來塊,剩余的錢夠賣三四包罐裝可樂。
只是幫買個東西,哪里需要報酬。
而且他還要感謝陸炡,能借著買東西能暫時逃離酒桌。
前后攏共花了不到半小時,陶靜給發消息說魏哥有事出去還沒回來。劉副部還在氣頭,讓自己別那么快進來。
于是廖雪鳴停好車,決定躲到男廁隔間。
等待的時間太過無聊,無聊到掏出煙盒念上面的字。
盒上醒目的那行“吸煙有害健康”,讓他想起馬主任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——脫了褲子放屁。
他是不喜歡煙的,記憶里師父從早到晚都在抽煙。舍不得買超市的盒裝煙,自己拿草葉子用紙卷,煙味大得村里鄰居都投訴。后來師父患上肺腺癌,不到一年就走了。
廁所的門“咣當”一聲,廖雪鳴收回思緒,聽見兩個說笑聲,一前一后進來。
聽出其中一個人是副部長,廖雪鳴下意識擰緊門把手的鎖。
小到街道辦事處,大到上級政府,他侃侃而談,嘴里沒有一句好話。
末了還提到檢察署,張嘴想說陸炡的壞話,被旁邊人“噓”的一聲止住了,“隔墻有耳,那位檢察官,背景大著呢,據說是京城那邊的人。。。。。。”
劉副部洗手的動作一頓,“你說的是真事?”
“那還能有假,所以您就放開肚量,大人不記小人過嘛……”
“倒也是個人物,怎么跟那個給死人化妝的還有交情?”他用濕手對鏡抿著稀少的頭發,嘴皮扯上去,“你別說,看他一脖子鬼畫符,長得倒是白白凈凈的,一雙大眼睛,人也瘦條。”
他全然沒注意到門口進來的頎長身影,笑得胸腔像裝了個破鼓風機,“你說不會脫了衣服,也一股子尸臭味吧?”
旁邊人連忙咳嗽兩聲,拽了拽他。
劉副部從鏡中看到走過來的陸炡,慢條斯理地摘下腕表,墊了張紙巾放在洗手臺,隨后擰開水龍頭洗手。
他訕訕地喊了聲,“陸檢。”
隔間里廖雪鳴聽到他叫陸炡的名字,下意識將駝著的脊背抻直。
隨著水流聲停住,一聲冷淡的哂笑穿過隔間的門,聽見陸炡說:“你倒像尸體在說話。”
廖雪鳴微微睜大眼睛,血潮似乎片刻凝滯。
等廁所再次趨于平靜,他才緩慢地回過神,發現將手里的煙盒攥得有些變形,褶皺了那句“吸煙有害健康”。
蹲坐在馬桶蓋上腿腳發麻,廖雪鳴打算回包廂,也怕陸炡等久了會不高興。
用消毒液洗了三遍手,正烘干著,手機一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