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行了。“小陳打斷他,“別這么悲觀,你和陸檢還是有共同點的。”
“真的假的,什么共同點?”
“都是大齡剩男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我就該把你從車上扔下去。”林景陽咬牙切齒地開玩笑,隨后又問:“陳兒,當初你為什么把志愿填這里,以你的分數(shù)應該能去更好的地方。”
“離家近,我姥姥這兩年身體不太好了,想多陪陪她。“小陳瞄了眼后視鏡,看到他情緒似乎不太對,關了電腦,輕聲問:“林哥你呢,為什么想當檢察官?”
聽此,林景陽沒立刻回答。
回憶起數(shù)月前第一次去永安殯葬時,陸炡說的那句——別把自己的職業(yè)高尚化,用不著你懲惡揚善。
他苦澀地笑,緩緩道:“我爸以前是派出所的民警,在我十歲那年因公殉職了。受他影響,從小就對這行很憧憬。可我先天身體素質(zhì)一般,報不了警校。后來又學法,奈何腦子也不夠,干了這么多年還是個檢察官助理。”
“說出來不怕你笑話,幾年前進檢署對著旗徽發(fā)誓時,我心里想的是:我一定要為普通百姓伸張正義。”他語調(diào)低了些,“像我爸一樣,就算死也不怕。”
小陳愣住了,想找出林景陽開玩笑的一絲痕跡。
可是她沒有,反而從那張平日里溫和善良的臉上,看到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。
。。。。。。
陸炡靠在椅背,將頭顱照片對光舉起,久久注視。
脖子切斷的橫截面,平整得如機器切割。足以窺見行兇者近乎變態(tài)的冷靜,亦或者對受害者的憎恨。
恨到不像是在切割人,而是一頭牲畜。
憎恨。。。。。。
陸炡微微瞇眼,坐正身體重新拿起二十年前的卷宗資料。
實施犯罪時劉處于發(fā)病期,無刑事責任能力。即使后續(xù)康復,并不會轉(zhuǎn)為服刑。
假若退一步講,此案的刑事追訟期最高為二十年。距離終審審判之日,滿打滿算到現(xiàn)在是二十年。
從各個方面來說,劉志彬差一點要成為“自由之身”,此時頭顱卻被割下。而選擇快遞方式送至家屬的方式,似乎有意泄恨和報復。
或者說向這個社會,宣戰(zhàn)。
目光定格在受害女記者的資料,陸炡用手指點了點對方的名字。
是一個少數(shù)民族的女性名字。
——恩和其其格。
因上午兩場挨著的送別會,陶靜提前一個小時到殯儀館準備。
到辦公室時發(fā)現(xiàn)廖雪鳴來得更早,正趴在桌前嘴里念叨寫著什么。
陶靜邊換著制服外套,邊對他說:“上了大學就是不一樣,學得這么認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