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有一件事,躊躇不決的林景陽還是在車上問了,“陸檢,我昨天看見小陳寫的相關證人登記表。。。。。。咱們真要讓廖老師當檢方證人?”
坐在后排的陸炡翻閱手里的文件,頭也不抬地問:“怎么了?”
“沒啥,就是感覺廖老師挺單純的,說白了心氣上還是個孩子。”他握著方向盤,輕嘆口氣,“是不是對他有點殘忍了?”
陸炡卻說:“蒙住眼睛,捂住耳朵,什么都不看不聽,才對他更加殘忍。”
最近夜里廖雪鳴總是做夢。
夢見維納斯穿著漂亮的碎花藍裙,在刺槐林下揚起雙臂跳舞;找回頭顱的路易十六,抱怨路邊大爺剃的頭太難看,嚴重影響他的外形。
而廖雪鳴躺在樹下蔭涼,背著專業課考試的內容。每讀錯一個字,便有人敲下他的腦門,幫他糾正,說:“學了這么久,怎么還是個文盲?”
他也不惱,頭在對方身上蹭了蹭,嗅見好聞的木質香,又繼續背課。
。。。。。。
然后廖雪鳴醒了,望見發黃的天花板。
他眨了眨眼,撐著床面在“吱嘎”聲中坐起,回憶方才那個美好虛幻的夢。
意識到以后不會有維納斯,也不會再有路易十六,而陸炡。。。。。
廖雪鳴看向墻上掛著的萬年歷,嘴唇翕動無聲地數了數日子,喃喃自語:“。。。。。。原來才一周啊。”
又說:“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呢?”
但他沒想到,自己很快就見到了陸炡。
傍晚陶靜來后山宿舍時,他正蹲在院子用鋤頭除草。雖然已經初秋,磚縫里的野草還是竄得很快。
“院子里的弄得這么利索啊?”她環視一圈,抻脖子望望屋里,瞥到床上被子都是疊好的,驚奇地問:“怎么開始喜歡上打掃衛生了?”
廖雪鳴戴著頂草帽,隨手抹了把臉上的汗,小聲說:“因為不能住得像豬窩一樣。”
陶靜沒聽清,“什么?”
而話說出去后,廖雪鳴短暫愣神,爾后搖搖頭沒再說。
“鳴兒,我來其實是有事找你。。。。。。陸檢來了,可能想要見你。”
手上力度忽重,紅磚被刨掉一個角,因慣性“劈啪”地滾出三五米遠。
廖雪鳴摘下帽子,仰頭難以置信地問:“。。。。。。陸檢察官?”
陶靜應聲,面露不忍,揉了揉他的頭:“沒事的,你要是不想去。我就說你生病了,不方便出來。”
他搖頭,站起身:“我要去。”
洗澡是來不及了,廖雪鳴拿濕毛巾使勁擦擦臉和脖子。洗干凈粘在手上的泥土,一如既往地擠了三遍泡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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