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遞到唇邊,他磨著牙根說:“還敢笑?等我忙完,再過去收拾你。現在去睡覺,別熬夜玩手機。”
這邊廖雪鳴困惑地看著聊天框里的表情,自言自語:“這不是哭的表情嗎,我哪有笑。。。。。。”
算了,事已至此,還是先睡覺吧。
放下手機,陸炡短暫回憶,氣得笑了下,又喝口咖啡,拆開小陳遞交的文件。
是陸炡拜托刑警隊長秘密調取的,本來應該在庭審結束后拿到。
卻因他突然被停職而耽擱,私下見面又不穩妥,只好混著其他文件一齊交給小陳代為保管。
里面有兩份資料,其中一份是廖阿努及廖雪鳴的戶籍資料和過往經歷。
最早有記錄是二十年前。
當年一場持續七天的高強度降水,沖垮黃土結構,引發泥石流,棘水縣北部山區幾乎全部被洪流沖毀。
進行災后重建時,因村莊偏遠,通訊設施約等于零,只得重新登記存活的難民信息。
廖阿努和廖雪鳴的名字,首次出現在派出機關的記檔中。當時他們所居住的村莊,叫廖家村,村民多半姓廖,大概是取其姓氏的原因。
據當地村民回憶,廖阿努是蒙古人,剛來時漢語還不太好,少數民族的語言他們也聽不懂。
只知道他是從北方來的,說自己是爬過了山,渡過了河,才到了現在的地兒討生活。
在戶籍登記以前,廖阿努已經是這片的“出黑先生”,也就是操辦白事的人,帶著孫子做這行掙口飯吃。
。。。。。。
陸炡反復瀏覽這份信息寥寥的調查資料,視線定格在廖家村村民的話上,食指點了點。
蒙古人。
爬過了山,渡過了河。
他從網上找到外蒙地圖,盯了良久。爾后慢慢靠在椅背,微瞇眼睛。
廖雪鳴脖子里屬阿爾泰語系的刺青符號。
草原餐館外蒙老板的薩滿信仰。
那朵紫白相間的狗娃花,全名是阿爾泰狗娃花,是羊愛吃的飼料。
至于山,河。
如果自己的直覺判斷無誤。。。。。。陸炡放大圖片,定格在華蒙邊境交接處:阿爾泰山,納林河。
而他也知道這只是猜測,現階段并無確切證據支撐。時間太過久遠,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弄清廖雪鳴的身世。
思忖片刻,用裁紙刀劃開了另一份文件,里面是一張光盤。
上面貼著的標簽時間為二十一年前,七月份。
是跨國公司孚信集團的公訴案庭審視頻,因當時錄像技術水平有限只得刻光盤保留。
陸炡打開電腦的內置光驅,放入碟片。五分鐘后,視頻下載成功。
孚信集團,曾是華蒙最大的跨國公司。
孚信集團本部在華國,在蒙子公司涵蓋能源、有色金屬、基建以及傳統制造業,發展規模迅速,是兩國的重點項目,為蒙提供就業崗位,促進兩國經濟發展,以及外交友好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