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在有意教授給廖雪鳴,于添天把鑒定過程講得清晰詳盡,又通俗易懂,“。。。。。。生成的DNA圖譜,是鎖定罪犯的最有利證據。”
廖雪鳴頓了下,“圖譜?”
于添天隨手蘸了酶液,手指在解剖臺上寫下這幾個字,緩緩道:“簡單來說,我們能從精斑中提取的DNA量非常少,在實驗室對其進行百萬倍的復制,形成獨一無二的圖譜,警署再根據它對比數據庫,大概率能找出犯罪者。”
他側頭看向廖雪鳴柔和而專注的側臉,聲音輕了些:“聽明白了嗎?”
廖雪鳴點了下頭,“大概明白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于添天似乎松了口氣,摘下口罩扔到垃圾桶,露出陽光健氣的五官,無奈道:“我答應老爸了,要來接替魏法醫,除了工作,方方面面都得做好。”
廖雪鳴怔了怔,也摘下口罩,“謝謝于哥,以后我會好好聽的。”
“哎可別叫哥,咱們同歲,都二十三。”對方連忙擺手,說:“我十二月份的生日,可能比你還小。直接叫我名字,或者跟著我身邊朋友叫我‘天天’‘小天’都成。”
剛認識的人稱“小”不太禮貌,廖雪鳴想了下,說:“謝謝天天。”
于添天樂呵呵地,看著他:“和老爸說的一樣,雪鳴你真的好乖。”
話音剛落,同事在門外喊:“小廖,等你忙完去一趟主任的辦公室,好像你老家那邊有什么事——”
周五晚上八點,檢察署辦公樓只有八層的兩扇窗還亮著。
林景陽揉揉看文件看得重影的眼,靠著椅子使勁伸了個懶腰,視線瞄向亮著燈的里間。
思忖少時,他起身到茶水室,給咖啡機里添了杓豆子,隨著機器萃取的聲音,里間的玻璃門被推開。
檢察官拿著杯子出來,放在茶水臺,見哈欠連連的助理,隨口問:“周末有事?”
“嗯呢。”林景陽給他的杯子接上咖啡,又給自己弄了半杯,放了塊方糖,“明天帶女朋友回老家看看,今晚上把手頭上的活弄利索,就不加班了。”
陸炡看向他,“這么快就見家長?”
“算不上,就簡單吃頓飯。我媽一個人在家,正好靜靜這周末沒安排。”他抿了口咖啡,還是不習慣這個味道,皺起眉,問:“陸檢呢,這兩天也有約了?”
這話讓陸炡挑起眉,爾后放下杯子,說有點事先出去打個電話。
他邊往走廊走,邊撥通了“尾號4747”的電話。
很快對面接通,響起廖雪鳴溫和平順的聲音,“喂,陸檢察官?”
陸炡唇角不自覺的揚起,抬手看了眼腕表,“四十分鐘后我會到墓園門口,乖乖等我。”
對面發出個短促的音節,連忙說:“我沒有在殯儀館,您不要來了。”
察覺出他話間的疲憊感,以及方言口音的背景音,陸炡斂眉:“出遠門了?”
廖雪鳴“嗯”聲,“我回老家了,也沒有很遠。今天中午走得有點突然,沒來得及和您說。。。。。。”
十多分鐘后,陸炡回來了。
林景陽已經坐在辦公桌前給工作收尾,瞅見檢察官清洗杯子,關了電腦和燈,穿上外套出來。
他問:“準備下班了?”
陸炡應聲,叮囑他走的時候鎖門斷電。擰開門把手,腳踏出去一只,又回頭對林景陽說:“我也回對象的老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