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軍裝褲利落地收進軍靴中,依舊留著青茬的板寸,眉頭下壓,有些陰鷙的下三白顯得他野蠻兇狠。
而裴兆麟愣住了,眼底像有什么正在消融。
他看到我站在秋葉中,裙擺在風中逶迤飄曳,卷帶著落葉在我腳邊打著旋,金風玉露的秋在我面前都相形見絀。
可我太瘦了,瘦得像是能被輕拂的風吹折。
相視的那一瞬,我們就像打破了分別的那四年,站在了熱戀時期的對方面前。
四年的痛苦土崩瓦解,我掩藏重逢的慌亂,朝他笑了笑。
“裴兆麟,好久不見。”
裴兆麟回過神,恢復了以往的冷漠:“好久不見,你怎么會在這兒?”
我還沒回答,就看見酒店三樓走廊的窗戶上,探出一排溜圓的板寸頭。
裴兆麟瞥見看熱鬧的隊友,皺起了眉:“去別的地方說吧。”
說著,他往廣場方向走。
我攏了攏圍巾,默默跟上。
教堂的鐘聲回蕩在這座華美古典的城市,。
裴兆麟和我肩并著肩,走在依傍著蘇黎世湖的小道上。
這一次,裴兆麟率先打破沉默:“你什么時候來瑞士的?”
我抿抿唇,撒了個謊:“一個月前。”
我在口袋里攥著凍得有些發(fā)僵的手,不由想到和裴兆麟戀愛時,他總會提前捏好暖手寶,將我的手揣進口袋捂著。
落差感讓我鼻尖有些悵然,我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。
“你妻子和你一起來了吧?”
裴兆麟目光一頓,聲音沉啞了些許:“嗯,她在酒店休息。”
話音剛落,一輛飛馳的山地車直直朝著我沖來。
下意識地,他一把將我拉進懷里,車輪險險擦著我的裙擺駛過。
男人微涼的手貼著我的后頸,耳邊也傳來他沉穩(wěn)的心跳。
“沒事吧?”
裴兆麟的詢問拉回我的思緒,我慌得推開他:“謝、謝謝……”
壓抑四年的感情好像快要膨脹,但我明白這么做是不對的。
能在生命的盡頭再見一次裴兆麟,我已經(jīng)知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