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人扛著水帶,不知道是不是出?汗太多的緣故,他口?干舌燥。
但災情危急,他也顧不上那么多,猛給自己灌了幾口?水帶里的水,然后就不管不顧地跟著隊友們一起沖了進去。
他的結局是可?想而知的。
因?為觀眾們心里都清楚,那水里全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放射性物質,他的消化系統會被這些并不友善的物質腐蝕掉,這個年輕人整個人都會從里到外的爛掉。
聶津沒有打碼這一部分,甚至刻意讓鏡頭?更為偏愛青年人身上那些潰爛的地方、青年人臉上痛苦的神?情、青年人顫抖的四肢。
他是如何一點點在?輻射中?爛掉的。
這個孩子曾經是那樣的英俊,現在?卻?已經是面目全非。
他沒有哀嚎自己的痛苦,因?為他根本喊不出?聲來,他只是蜷縮在?病床上,像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嬰童。
青年人也沒有睡著,因?為他的眼睛根本無法閉合。他睜著雙眼,那雙如同?綠松石一般純粹清澈的眼眸倒映著乏味的天花板,他嘴唇翕動。
鏡頭?靠近他。
觀眾們聽到了,他在?說什么。
“mam。”、“mam。”、“mam。”
一遍又一遍,有意識的、無意識的低聲呢喃著。綠松石一般的眼眸泡在?水中?,更顯得螢潤澄凈。
大部分語種對于母親的稱呼都是類似的發音,所以?這句話不用看字幕,觀眾們也能聽的明白。
電影就到這里結束了,并沒有交代事故之后舊蘇政府是如何處理?的,也沒有交代這個青年人到底是死是活,他的那些和他年紀相仿的隊友們又是怎么樣的情況。
看起來有些沒頭?沒尾,卻?是恰到好處的留白。
放映廳內氣氛頗有些沉重……
聶津還隱約聽到了哭聲。
燈光亮了起來,觀眾陸續退場,魏亭月也站了起來,環顧一周,心下便有了數,準備離開。
聶津怕自己那刀子砍觀眾會被揍,畢竟他前日時代之前大小也算個名人,所以?狗狗祟祟的坐在?原位,打算等?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再走。
落在?最后面的幾位,其中?還有一對母女?。
小女?孩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,仰頭?問媽媽:“輻射會讓我也變成那個哥哥那樣子嗎?核電也是有輻射嗎?那我們也用核電會不會死啊?”
她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,古靈精怪的。
媽媽很有耐心,也一個一個的回答:“有害的輻射才會傷害我們。”
“核電也是有核輻射的,但是核電在?不失控的情況下很安全。就像火,在?不失控的情況下,也很安全,可?以?拿來取暖做飯一樣。”
“那核失控了的話,我們要怎么辦吶?就像安安說的,要是有核戰的話,我會不會生病啊?”
媽媽一時語塞,不知道該怎么回,但她很快安撫道:“怎么會,哪里就到核戰的程度了,我們現在?是和平年代,不會出?現這樣的事情的。”
聶津在?后面聽著,只覺得這對母女?的對話十分有趣。
可?是同?他一樣落后走著的年輕人就不是這個想法了,這位估計是個社牛:“女?士,這可?未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