殘羹剩飯撤下?去,小二又上了好茶。
二人飯后閑談,也算是愜意?,再?客套兩?句,今日這?場本就該結束了。
誰知?,酒樓來了新客。
薛管事因為角度關系,是第一個看到的,忙起身招呼:“袁管家。”江逾白?也跟著?扭過頭,便見袁順進來,他身側還有幾位面生的華服公子。
薛管事小聲給江逾白?先提了個醒:“跟著?袁管家來的這?幾位,都是鹽商家的公子,江郎注意?些。”
江逾白?謝他提點,不?料自己還有這意外收獲,面上笑都更?真切了幾分?。
幾人相互見禮,有互相認識一番,再?坐下?來時,桌邊已有六人,且多是富貴公子哥。富貴公子哥能聊的事,無非就那么幾樣,吃喝玩樂嫖。
江逾白?旁聽,話不?投機半句多,所以他沒?插話,安靜的喝著?茶。這?茶比南洋的好,也比當初同王之喝的那茶要好,今日還是沾了薛管事的光。
口中在品茶,心中卻是在品人。
今日若全是公子哥,那話題必然是上升不到哪里去了,但這?里還有個王府管家,公子哥們聊這?個,只不過是個鋪墊。
“你們聽說了么?先前江南那邊不?是有官員上奏請陛下?私鹽販子嗎?”
“這?個我聽說了,私鹽販子都該死,低價賣鹽不?是砸我們這?些人的飯碗嗎?”有人對此義憤填膺。
最開始說話那人也是頗有同感,鹽商從起家開始就是在和私鹽販子斗爭。
私鹽販子不?用交稅,也不?用買鹽引,可他們這?些正兒八經的鹽商,是要高價從朝堂手中買鹽引才能經營這?個行當,這?成本就比私鹽販子高了,鹽商手中的鹽價自然也會比私鹽販子的高。
朝廷有律例,嚴禁買賣私鹽,違者發配二千里充軍,買私鹽者杖一百。可這?架不?住私鹽利潤高,多少人鋌而走?險?
鹽商想要對付私鹽販子,勢單力?薄,就只能想方設法的去影響朝廷和官員。
最直接的影響自是不?必說的。
別看這?些公子哥對私鹽販子們恨不?得除之而后快,可他們自己家里誰還沒?搞過私鹽?一千的鹽引,裝二十船,每只船,都一半是官鹽一半是私鹽,這?已經是常規操作了。
盤查的官員收了好處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“我看是不?行的,朝廷說的再?好聽也管不?住。買鹽引,就是當冤大頭呢。”有人聊著?聊著?,就忍不?住直言抱怨起來了。
這?話當著?王府管家袁順的面也能說得出來,顯然是王府在官鹽、鹽引上,也是有摻和一腳的。
但袁順到底屁股是官家那邊的,還是替官家分?辨了兩?句:“陛下?還是看重你們的,不?是才準許了鹽商進入肩引之地嘛。”
這?話的確是這?么個道理,但細細一琢磨,又不?是那么一回事了。
肩引是什么,說的是沿海的貧苦小民,肩挑少量私鹽販賣,以維持生計者,不?在治罪之列,肩引就是指這?一小部?分?私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