瑪利亞不太明白,只是照做了。
她當然有要修正夏油杰這種強度離譜的家伙身上的‘概率’和‘人生軌跡’,實現他的重要愿望,代價會大得離譜的自覺。
但和她的想象不太一樣。
在感知里,除了一個幾乎看不到盡頭的數字之外,還有一個非常簡單的交換方案。
那甚至不需要使用瑪利亞的力量來達成交換。
……只要放棄使用這份力量,不要再做術師,擺脫這個夏油杰的人生就可以了。
“是我自己選擇的這份痛苦,瑪利亞醬。”
不。
黑發男高換了一個說法。
“……我想,這個術式,這種厭惡的感覺才是我吧。”
要放棄當那個不停將巨石推上山的西西弗斯太簡單了——畢竟人類是除了出生、死亡是確定之外,中間都任由自己填寫的生物。
是他自己選擇了這個過程。
那種如同陳詞濫調一樣的正道,有些可悲的想主義,只要能看到實現的可能,就能繼續堅持下去的目標。
“其實,那種目標……只是我用來自我堅持的某種催眠的道具吧,一開始。”
雖然不知道什么時候,已經變成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目標了。
“可能……因為我自己都不想承認那種人群中獨自一人,無法被人解的厭惡與寂寞存在。或者說,是用目標來逃避思考術式帶來的痛苦也好。得看清楚才行,我到底是為什么選擇了這條道路……雖然瑪利亞醬可能很討厭那種說法。”
看上去不可實現,虛無的想。
放棄,走向平庸的孤獨。
堅持下去,帶來的又只有難以忍受的痛苦。
“……選擇這條路對我的意義,對我來說搞清楚這件事很重要。”
所以。
當自身的痛苦變得能夠面對之后,想清楚了,要選擇寂寞、平庸、還是痛苦……
他的愿望實質上已經實現了。
反倒是瑪利亞唔了一聲:“杰。”她打斷了男高難得敞開的‘自我剖析’。
“嗯?”
“可以開燈嗎?”
“怎么了嗎?”
“有點想看杰的表情。”
“……為什么?”
“我也不太懂。”是非常陌生的情緒,瑪利亞露出了費解的表情,“只是摸到臉的話,好像有些不太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