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幕幕畫面,此刻就像是一部電影在李講的面前重播。
林大虎那么壯實的一個孩子,哪怕快要被詹渾捏碎顴骨,他也未曾流過一滴淚。
可是,在林村遭到入侵的那天,他卻哭得撕心裂肺。
他左顧右盼,在戰(zhàn)場上試圖尋找父母的身影,可每一次發(fā)現(xiàn),轉(zhuǎn)瞬就會看到他們死去。
“先生,我沒有爹娘了。”
戰(zhàn)后,林大虎紅著眼睛,跪在兩座墳前轉(zhuǎn)頭看向李講。
他是那么的無助,像是一塊破碎的玻璃,無論怎樣拼湊,注定無法回歸原樣。
——“槐樹爺爺,您不要小丫了嗎?我是您看著長大的啊!”垂暮的老嫗拄著拐杖的手在顫抖,哭得像個孩子。
——“老天爺啊,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,還請懲罰這群罪人啊!”村民跪在地上,泣不成聲。
——“多好的世界……以后就讓它來替我看了。”祭靈的聲音帶著遺憾,就這樣消失在了光雨中。
好多聲音啊。
李講能夠想象,當(dāng)弱小的村莊,遭遇蠻橫而又強大的敵人時,有多么的無助。
有人卑微如塵埃般跪在地上,哀求著神使放過孩子。
可是,敵人卻獰笑著發(fā)動一次又一次的沖鋒。
這一刻,李講忍不住流淚,兩行淚水在臉龐上滑落,心如刀絞,無比劇痛。
“如果生來就是一株小草……這也算是一種罪孽嗎?”
李講滿頭青絲飄舞,背后緩緩撐開一輪洞天,數(shù)量很少,完全不足以與蕭齊比較。
但問題是,這輪洞天……太神圣了。
圣潔超然的光輝彌漫,剔透的洞天,如同一圈神環(huán)般浮現(xiàn)在李講的腦后。
五口光劍被定住了,發(fā)出痛苦的哀鳴,在無數(shù)雙驚駭欲絕的目光中轟然爆碎。
“小草一怒,也可殺人。”
李講動筆了,這一次,不再是瞬息成詩,他前所未有的凝重,在虛空中徐徐寫下詩名。
《賦得小草送別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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