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管如芒在背我也沒敢分心,直到看到紀教授的胸膛微微起伏,軍醫朝我點頭時,我才松了一口氣,緩緩站起身迎上長官審視的目光。
我挺直脊背,沒有絲毫躲閃,不卑不亢地開口:“長官,我之所以沒阻止,是因為不想激怒顧臨州,他是船長,全船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他手上,當時,他拿著扳手威脅所有人,說誰逼他開船他就毀了舵機。”
“至于許嬌嬌剛才的指控,純屬污蔑,反倒是她延誤航行時間、搶奪救生圈的事,千真萬確!”
剛剛死里逃生的眾人立刻為我作證。
“蘇護士說的沒錯!都怪那個許嬌嬌!”
“是啊,要不是蘇護士,我們早就被那個賤人害得葬身大海了!”
紀教授的助手也感激地看向我,“蘇護士這一身的傷,就是剛才為了救紀教授,在水中撞到礁石上劃的,我親眼所見!”
我感受到長官的視線落在我的傷口上時,眼中的銳利褪去,目光瞬間變得柔和,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贊許。
只有顧臨州瘋了一般地掙扎,赤紅著眼睛死死瞪著我。
“蘇瑾!你胡說什么?你這個毒婦!誰讓你污蔑嬌嬌的?你就是嫉妒她!”
他喘著粗氣,語氣里帶著濃濃的怨恨:“我告訴你,蘇瑾,在我心里你永遠也比不上嬌嬌,收起你那套爭風吃醋的惡毒嘴臉!看著就讓人惡心!這日子沒法過了,我要跟你離婚!回去我就打報告!”
話音剛落,他突然停止了掙扎,好整以暇地看向我。
似乎篤定了我會像從前一樣,慌不擇路地去向他認錯。
就跟之前的每次爭吵后一樣,他知道我最怕他提離婚。
在這個時代離婚是天大的事,離了婚的女人,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戳脊梁骨。
他是懂怎么拿捏我的。
可這一次,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,臉上沒有一絲波瀾。
比起命都保不住的絕望,旁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呢?
“好啊,”我輕輕開口,“離婚報告,我會比你先交上去。”
顧臨州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,滿眼的不敢置信,“蘇瑾,你瘋了?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?”
“我當然知道,”迎上他錯愕的目光,我平靜地開口,“顧臨州,從你為了許嬌嬌停船的那一刻起,咱們的婚姻就到頭了。”
顧臨州的瞳孔猛的一縮,連掙扎的動作都停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