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著林霜嘆了口氣,接著話鋒一轉:“但這和修改記憶有什么關系?”
“我不確定,只是突然有一個想法——”
林霜先給我們打了個預防針,雙手分別伸出一根和五根手指:“大腦有一百億以上的神經元,而負責“記憶”的海馬體……”
“霜姐!”陳禹含忽然叫停林霜,神色古怪的小聲說道:“我在你房間看過一些研究大腦的資料,海馬體好像只儲存短期記憶吧?”
“沒錯,如果某段短期記憶頻繁出現,海馬體會將它們轉存到大腦皮層,但在我們回憶——也就是檢索信息的時候,依然是海馬體來處理的?!?/p>
林霜簡單解釋一番,又接著話題繼續道:“海馬體的神經元只有五百萬個,不到大腦神經元總數的萬分之五?!?/p>
“這意味它產生的信息量,會等比例、甚至超比例下降,而這種運算速度的設備,在技術上已經實現了。”
我看著林霜的視線方向,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:“你是說入夢儀?”
“沒錯。”
林霜點點頭,接著又補充道:“但入夢儀本身不具備這種功能,而且這只對活人有效,人體死亡、大腦失去活性之后,放電活動也會終止?!?/p>
“哦?”
我心里一動,不著痕跡的試探問道:“那你們是怎么提取記憶的?儲存在大腦皮層中的信息,應該也需要海馬體進行‘解碼’吧?”
話音落下,我開始隱晦的觀察著林霜的反應,因為這個問題,才是我組織這場會議的主要目的。
我經過武朝陽的催眠,卻只恢復了最近幾個月的記憶。
還有上次入夢的時候,我在面臨灌入溶洞的洪水時突然睡著,以及更久之前的幾次入夢,我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時間被“偷”走了。
這些現象讓我百分之一萬的確定,我的記憶、甚至是我的大腦出現了問題。
入夢儀本身無法修改記憶,我只能從其他方面尋找原因,而我最先想到的就是“記憶提取”。
“記憶提取”可以將完整的記憶分成片段,那么它是否也可以片段式的提取、或是插入記憶?
但這只是我的猜想,所以我組織了這場“坦白大會”,通過其他人對林霜形成“坦白”的心理暗示,或者在必要的時候,對她進行“道德綁架”。
比如現在。
見林霜搖頭,我不等她開口就搶先道:“林博士,所有人都坦白了,我們是一個集體,團結協作的前提……”
“你可以把我踢出這個集體?!?/p>
林霜抱起肩膀一臉淡定:“你們每個人都有計劃,我沒有,所以團結協作什么的……我無所謂?!?/p>
“……”
林霜的冷靜讓我的太陽穴開始跳痛,我想按揉幾下,可是我的手動不了。
正當我閉上眼睛試圖緩解的時候,忽然一雙手按在我的太陽穴上,我睜開眼睛發現是莊湘。
“謝謝。”
我朝莊湘投去個感激的眼神,接著真誠的看向林霜:“林博士,實話告訴你吧,我的記憶、或者說我的大腦出了問題,我只想解決這個問題?!?/p>
“呃……我好像知道問題出在哪兒。”
林霜神色古怪的沉吟了一下:“可能是你的入夢儀出了問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