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嘆了口氣,避開魚缸坐到辦公桌前:“我不了解‘化學(xué)進化學(xué)說’,但聽你剛才的意思,地球上的生命誕生,只是一系列巧合產(chǎn)生的偶然結(jié)果。”
“就算可以完美重現(xiàn)所有的步驟,最后的結(jié)果也未必成功,你們這種行為看似科學(xué),但其實和古代的求雨儀式?jīng)]什么不同,概率可能比連續(xù)中十次彩票頭獎還低。”
“不止十次。”
李智勇看著魚缸淡淡說道:“中一次頭獎的概率是2。142x10^(-7),而我們現(xiàn)在談的,是一個時間跨度幾十億年的過程,成功的概率……無限趨近于零。”
“你明知道不可能成功,留著這東西……是為了緬懷女友嗎?”
我斟酌著用詞試探問道,本意是想借此打聽出李智勇的“愛好”,因為這會讓我們的合作更加緊密。
可沒想到李智勇卻搖了搖頭:“我想看到它成功的那一天。”
“但你也說了,它幾乎不可能成功。”
我不明所以的反駁道:“而且別忘了【大災(zāi)難】,我們沒有幾十億年讓你等了?”
“……”
李智勇聽到這里沉默起來,接著忽然轉(zhuǎn)過頭,用一種絕望、駭然的眼神注視著我。
這是我今天過來之后,他第一次如此長時間的注視我,我身上開始發(fā)癢的同時,心里也漸漸生出一種不祥的預(yù)感。
緊接著,李智勇露出一個僵硬且古怪的笑容——或許那根本不是笑容,而是一種極端壓力下的、肌肉神經(jīng)的無意識活動。
他就用這種帶著微笑面具一樣的僵硬表情,聲音嘶啞的輕輕問道:“如果成功了呢?”
“那就……恭喜?”
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李智勇臉上,說完過了幾秒才明白他的意思,緊跟著臉色瞬間難看起來!
“生命濃湯”的成功概率只存在于理論上,畢竟無論是誰,都不可能完全復(fù)刻那幾十億年中的所有變化,即便能完全復(fù)刻,最后的結(jié)果也未必成功。
但如果“生命濃湯”真的誕生了生命,就說明那幾十億年的隨機影響并不重要,“地球出現(xiàn)生命”是早就確定好的必然結(jié)果……
我的思路到這就斷了,而且是被我自己掐斷的。
一方面這只是個結(jié)果未知的假說實驗,另一方面是我不敢再往更深的地方想了。
那會把我逼瘋的。
掐滅那個念頭之后,我迅速看向李智勇轉(zhuǎn)移話題:“說正事吧——我要去【巢】。”
李智勇眼神一閃,隨后狐疑的朝我看來:“你怎么知道【巢】?”
“我能利用以前的身體,假死脫身來到你這,不知道【巢】才奇怪吧?”
我用一個其他的邏輯避開了正面回答,不等李智勇追問又道:“而且有些事我也不能告訴你,不然怕你出賣我。”
李智勇敷衍的笑了一下,又猶豫了幾秒鐘后,還是從辦公椅上默默起身,坐到了一旁的電動輪椅上:“跟我來吧。”
接下來的過程就比較順利了。
我們從辦公室出發(fā),走了近一個小時后,來到一條偏僻的走廊。
最后我們在一道高大的閘門前停下,我正等著李智勇輸入密碼開門,卻看到他在電動輪椅的置物箱里翻找片刻,竟然拿出一把手槍對準了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