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難道索菲婭救我是正常發展,黃海救我才是意外的錯誤?”
我心里想著,并在這次入夢之后,第一次仔細的打量周圍。
惱人的牛毛細雨已經停了,灰白色的厚重云層鋪在天上,隨著風卷云舒,偶爾有抹蔚藍一晃而過。
遠處的群山蒼翠綿延,濃淡不一的綠色混在一起,像是一塊巨大的、形狀不規則的調色盤。
沒有坍塌的跡象——至少在我看到的地方沒有——可是從我選擇改變路線到現在,已經過去兩三天了。
“難道……真的這次才是正常發展?”
我的神色漸漸古怪起來,因為這不符合我的習慣。
以往第一次進入某個夢境時,我為了盡可能多的摸清情況,都會盡量不影響夢境本身的走向。
而我這次入夢做出的所有選擇,都是基于前一次入夢獲得的信息,但我在這個夢境里不是“我”,而是美術家陳月泉。
如果這次夢境的走向是正確的,不就說明當年陳月泉在做決定之前,就已經知道會發生什么事了?
“嘶——”
我的太陽穴脹痛起來,我咬著牙隨手按了幾下,沒想到竟然按出了一絲靈感——燈下黑。
夢境由多人記憶構成,例如張三李四、王五趙六。
這四個人的記憶會給我劃定一個“范圍”。
范圍內我可以隨意探索,雖然事件的先后順序可能會被打亂,但其本身包含的信息是不變的,只是我未必能完全發現,所以才需要多次入夢。
但如果我的探索行為超出這個范圍,就會因為沒有相關的信息支撐,導致夢境坍塌、我被強制喚醒。
所以在以往的入夢中,我更關注自身之外的“信息”,卻幾乎沒研究過我在夢境里是誰,畢竟我只是使用身份,而不是真正成為這個人。
長此以往,便讓我產生了一個誤區——
我在夢境中的身份并不重要,這只是讓我融入夢境的方式,我只要知道夢境、或者說當年事件發生時的詳細經過,再從中找出我想要的信息就夠了。
我記憶中的另外幾個夢境也確實如此,但這個夢境的情況好像不太一樣。
夢境沒有坍塌跡象,說明我沒有超過“范圍”,而我這次做出的種種選擇都涉及到“未卜先知”,就說明當年陳月泉也曾“未卜先知”。
世界上不存在未卜先知,所謂的“未卜先知”,往往是掌握了大量信息之后的邏輯推導。
而一個被叫來作畫的美術家,是不需要知道這么多信息的。
再結合索菲婭對我、或者說對陳月泉的態度,便能得出一個邏輯——陳月泉是特殊的,并且索菲婭清楚知道這種“特殊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