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苦笑著揉了揉太陽穴,隨后便聽見房門響動,肖海帶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陌生男人走了進來。
我之前沒見過這個人,不過我知道他姓胡,是027號觀察站的一類觀察者,因為他是肖海從王強那份名單上選出來的。
兩年前,王強將他納入計劃,如今雖然可能物是人非,但我們只是讓他進行一次催眠、或者說心理狀態評估,所以也無所謂信不信任。
最重要的是,這個姓胡的男人不認識我,而且肖海找他的時候,也只是說同事幫忙,他不知道我們在干什么,自然也就不會走漏消息。
冠冕堂皇的寒暄了幾句,我簡單說了要求后,讓肖海留在次臥盯著,便帶著林霜回避到了客廳。
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。
我閑來無事,便讓林霜用她的終端,幫我查了“鬼地震”夢境的相關信息,本來是想隨便看看打發時間,沒想到居然有了一個意外發現。
根據聯合政府提供的信息,當年進入深山調查地震的科考隊,前后總共進行了四次人員調動。
這里說的“科考隊”,不只是我在營地看到的那些人,還包括負責施工的工程部隊。
前三次的人員調動,都集中在這些工程部隊上,所以是很正常的現象,問題出在第四次。
1985年7月末,一個排的戰士護送15名地質專家進入科考隊,可是在那之前,整支科考隊也就才有十幾個專家。
這種數量不像是人員調動,更像是一次人員補充,而且這次調動的時間,也剛好在我入夢時,營地發生各種變故之后。
于是一條邏輯便捋順出來——
索菲婭對我進行試探的時候,營地里那場屠殺是真實發生過的。
但上級不知道山里發生了什么,又不能放棄對“鬼地震”的研究,于是在幾天之后,重新組織了一支科考隊繼續任務。
換句話說,我第二次進入“鬼地震”夢境的經歷,才是當年真正發生過的事情,但這也又引出了兩個問題。
首先是索菲婭和“天使”。
他們屠殺科考隊,或許真有“懲罰罪人”的成分,但其本質還是為了保證神明不被打擾,否則“天使”們不會一直藏在山里,早跑出來“懲罰罪人”了。
而在這個前提下,第四次補充的人員應該也難逃厄運,可是聯合政府提供的資料顯示,這支科考隊后續沒遇到任何意外。
他們在山里、或者說地下,對那座雕像進行了一年多的調查,最后是因為毫無頭緒引得上級不滿,才不得不拔營撤離。
于是矛盾就出現了——
如果聯合政府有所隱瞞,沒必要將雕像體現在資料中,這是不合常理的。
但如果聯合政府沒有隱瞞,就說明是索菲婭和“天使”們,停止了“懲罰罪人”的行動,而這似乎更加的不合常理。
不過我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,因為那個夢境我還沒有完整的經歷過,或許在后半段會找到答案。
而且現在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——我在資料里看到了陳月泉的照片。
照片里的他大概二十多歲,黑黑瘦瘦的,還戴著一副圓框眼鏡,厚重的鏡片,甚至讓他干癟的鼻梁都有些變形。
而我在這個夢境里雖然沒見過自己的臉,但我百分之一萬的確定,我不戴眼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