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務之急,是弄清楚自己的處境。
王準暗自思忖,走出了臥室。
這是一間有些年頭的房子——
木質的大門上耷拉著缺了一角的門神像,堂屋正對大門的墻上貼了一張幾乎滿墻的福祿壽吉祥畫。
堂屋的正中央,則放著一張八仙桌,桌子四周凌亂擺放著幾張長板凳和竹椅。
沒有做過硬化處理的地面,全是凹凸不平的泥巴坑,有些地方甚至還殘留著雞鴨的排泄物。
而吸引了王準目光的東西,卻是桌上的一盞煤油燈。他抬頭看了看,果然沒有電燈之類的器具。
不好搞,這是一個還沒通電的村子。
沒通電其實意味著很多:沒有路燈、沒有室內日光燈照明、手機也不能……
想到這一點,王準下意識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。
手機沒有找到,倒是翻出了一些雜物:一串鑰匙、一張印有自己頭像的警員證以及一個黑色表皮的記事本。
“我竟然是警察?”
王準拿著警員證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,這才拿起旁邊的記事本,隨手打開看了看,也沒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他正準備出門觀察下村莊環境,就看見了端著水瓢一路小跑過來的男人。
“王隊,您先喝口水。”走到跟前的男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。
盯著男人的臉看了半晌,王準接過水瓢抿了一小口,轉身將水瓢放在了桌上,他想起了蘇醒之前聽到過的說話聲。
張婆的死?
這就是這次的任務?找兇手的任務?
眼下王準也沒有地方可去,他只能按照已知的情況一步步推進。
“說吧,接著說那個張婆的事。”他將剛拿出來的警員證和筆記本收拾好之后,對著男人說道:“對了,您貴姓?”
“我姓張,是我們村的村長。”男人隨手將一張板凳拉到王準面前:“您坐,坐著說。”
“事情要從前天開始說起,上級部門下發了一項新的政策,提倡土葬改為火葬。”
男人頓了頓,似乎在權衡著什么,“這事兒吧,從長遠了看,肯定是有好處的,但……”
他的語氣突然一轉,帶著幾分無奈,“可對于那些老輩人,習慣了傳統做法的,這改變可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。”
“他們覺得,身體發膚受之父母。”
“解釋再多也沒用,他們就是不吃你那一套!”
“您說說,這也不是一個強制性政策,文件上說的很清楚,主要就是勸導和宣傳,可張婆子就硬是聽不明白。”
“她前天跑到村委會那里鬧騰了一下午,我當時也在,和她解釋了一通。”
男人臉色有些發白,“哪曾想,張婆子還是想不開,當天下午回去便在自家后院里上了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