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熟練度,比草原上最手巧的繡娘納鞋底還要快,眨眼間,那個猙獰的血窟窿就被縫成了一條蜈蚣似的細線。
“這就……完事了?”
獨狼探過頭,也是一臉驚嘆。
姜芷剪斷線頭,用酒精棉擦了擦手上的血:“外傷沒事了,只要今晚不發燒,這條命就算撿回來了。”
她站起身,長時間的彎腰讓她眼前黑了一下,身子晃了晃。
一只大手穩穩地托住了她的手肘。
陸向東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,一身寒氣,夾雜著外面的霧氣。
“累了?”他聲音低沉,帶著點心疼。
“還行。”姜芷借力站穩,“那光頭怎么樣?”
“老實了。”陸向東指了指門外,“這小子是個軟骨頭,還沒上手段就尿了一褲子,把我知道的都招了。”
姜芷挑眉:“這么不經嚇?我還給他準備了一套‘分筋錯骨手’的套餐呢。”
獨狼在旁邊聽得直縮脖子,心說這對夫妻簡直就是雌雄雙煞,一個拿刀子縫人,一個拿槍崩人,絕配。
此時,巴圖大叔走上前,手里捧著那條之前沒送出去的哈達,這次腰彎得更低了,那是心服口服的敬重。
“神醫……不,活菩薩。”巴圖說的還是哈薩克語,語氣顫抖,“您救了我們的族人,之前是我們眼瞎心盲,得罪了貴客。”
獨狼剛要翻譯,巴圖揮手讓人抬上來兩個大箱子。
箱子一開,里面全是成色極好的狐貍皮、狼皮,還有幾塊還沒打磨的狗頭金,在火光下閃著誘人的光。
“這是謝禮,請務必收下。”
姜芷看了一眼那些東西,眼神沒什么波動。
錢財乃身外之物,這種時候,哪怕是金山銀山,也不如一張能走出這大霧的地圖值錢。
“東西我不要。”姜芷把箱子蓋合上,“我只要三匹最好的馬,還有足夠的干糧和水。另外……”
她指了指外面那個被捆成粽子的光頭。
“那個人,我要帶走。”
巴圖大叔一愣:“那是個畜生,您帶他做什么?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,不如讓我們把他點了天燈,祭奠死去的族人。”
“他確實該死。”姜芷語氣淡淡,“但他是唯一知道怎么走出這片‘鬼霧’的人。等出了霧區,他的命隨你們處置。”
巴圖猶豫了一下,最后重重點頭:“好!全聽神醫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