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頭還要瞪眼,被姜芷一個眼神殺過去,硬是把到了嘴邊的臟話給憋了回去。
這女娃娃剛才在外面踩人的狠勁兒他還記著呢,這會兒是真不敢惹。
“我要熱水,烈酒,還有干凈的白布。”姜芷語速極快,“獨狼,翻譯。”
獨狼現在也是狐假虎威,腰桿子挺得筆直,指著那個剛才罵得最兇的老頭。
“老東西,不想這后生見閻王,就趕緊按神醫說的做!快去燒水!”
老頭臉皮抖了抖,最后還是怕死人,哼哼唧唧地指揮那婦女去燒水了。
姜芷沒空理會這些人的小心思。
她打開藥箱,取出剪刀,“咔嚓”兩下剪開傷口周圍的皮袍子,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。
狼牙箭是生鐵打的,銹跡斑斑,周圍的皮肉已經有些發黑。
“嘖,破傷風的苗子。”
姜芷從箱子里摸出一瓶自制的麻沸散——這還得感謝之前在京城搜羅的藥材,沒想到在這派上用場了。
“喝下去。”
姜芷捏開阿迪力的嘴,一股腦灌了進去。
沒過兩分鐘,剛才還疼得直哼哼的漢子,眼皮一翻,徹底暈過去了。
周圍的牧民嚇得發出一陣驚呼,幾個年輕后生手都摸到刀柄上了。
“別慌!這是麻藥!”
獨狼趕緊喊,“這是讓他在睡夢里治病,不知道疼!”
姜芷沒理會周圍的騷動,她把手術刀在酒精燈上燒了燒,眼神瞬間變得專注無比。
此時此刻,這充滿羊膻味的氈房就是她的手術室。
下刀,擴創,止血,取箭。
動作行云流水,沒有一絲多余。
當那枚帶著倒刺的箭頭被“叮當”一聲扔進銅盆里時,巴圖大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。
這手法,比他們殺羊都要利索!
最讓他們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的是后面的縫合。
姜芷拿著持針鉗,引著極細的桑皮線,在皮肉上穿梭。
那熟練度,比草原上最手巧的繡娘納鞋底還要快,眨眼間,那個猙獰的血窟窿就被縫成了一條蜈蚣似的細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