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怎樣,他是愧疚的,“這件事情,責任確實在我。”
要不是她和安安寧寧福大命大,當時被沖到下游后,剛好有船只經過,把她們母女三人打撈了上來,估計她和安安寧寧早被魚吃了。
五年半來,她從懷孕到生下安安寧寧,帶著她們到處流浪,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,他根本不知道。
呵!就一句——“責任確實在我。”
當真是輕飄飄。
實屬狗男人。
她沒有再接謝中銘的話,而是悶了聲,不再說話。
隨著二八大杠在田野間叮鈴鈴響,天邊晚霞徹底被夜色吞沒。
謝中銘踩著自行車又騎了一段路,從田間小路騎到鋪著碎石子的大路上,這條大路通往錦城軍區總醫院。
車輪一路壓過,明顯穩了許多。
但兩個人卻再也沒有說話了。
謝中銘明顯感覺到,喬同志突然變得有些冷冰冰的,甚至對他還帶著敵意。
到了軍區醫院住院部樓下,他的自行車還沒停穩,喬星月已經拎著手上的東西跳下了車,也沒等他,先一步去了病房。
病房里面,黃桂蘭和安安倒是先喝上小米粥了。
那小米粥是王芬淑熬的,她和女兒陳嘉卉一起送到醫院來的,下粥的菜則是裝在鋁制盒飯里的胡蘿卜炒肉和酸菜炒肉。
王淑芬坐在旁邊,看著一老一少喝著粥的胃口還算不錯,頓時松了一口氣,“桂蘭,今天你們一起被送進搶救室時,我這顆心撲騰撲騰跳。幸好你和安安都沒事,真是嚇死我了。我特意吩咐老陳一顆花生也不許放,誰知道那紅糖饃饃里有花生醬。”
“你也別自責了,我和安安現在不都沒事了。醫生說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,放心!”黃桂蘭笑著應聲。
安安喝了一大口粥,昂起腦袋來,寬慰道,“是呀,王奶奶,我們沒事啦,現在吃啥都香,別擔心。”
王淑芬看著這一老一少,又問,“桂蘭,你是說,寧寧的哮喘病也跟你家老謝一樣?”
黃桂蘭把胡蘿卜里的肉片夾給安安:“對!”
“真是好巧,安安花生過敏跟你和中銘一樣。寧寧和老謝同樣有哮喘病。不知道的,真以為這兩個娃就是你們謝家的親孫女嘍!”王淑芬笑道,“這也是你和這兩個娃的緣分。”
黃桂蘭喝一口小米粥,笑道,“謝家要是真有安安寧寧這么乖巧的親孫女,不只我做夢會笑醒,我家老謝還有老太太都會做夢笑醒。”
陳嘉卉在旁邊附和道,“蘭姨,我們都知道你們家喜歡女娃,你就把安安寧寧當孫女吧。”
黃桂蘭看著安安,摸了摸她的小腦袋,“可不就跟我親孫女一樣。”
王淑芬突然皺起眉頭,“桂蘭,你家中銘不是在登報尋找失蹤的胖丫嗎。聽說胖丫給中銘生了兩個娃,安安和寧寧都有謝家的家族遺傳病,這喬同志該不會就是失蹤的胖丫吧?”
王淑芬就是隨口問了一嘴,卻惹得黃桂蘭立即反駁,“咋可能,胖丫兩百多斤,而且在村里一天學都沒過,大字不識一個,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,又經常在村里惹禍事。我家星月就不一樣了,星月又瘦又美,會中醫,會手術,會英語,會針灸,會做飯,嘴又甜,那胖丫咋可能跟咱家星月比,連我家星月一根頭發絲都不如。”
王淑芬應聲,“也是,當年中銘要不是嫌棄胖丫,早把她接部隊隨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