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?輕解差又朝江逾白點了點頭,然后才回到解差隊列當中去。
江鳴在青年?身邊站著,鬼精鬼精的:“兄長,他還沒?有付束脩呢,白聽?的。”
他當初跟著兄長開蒙,可沒?好意思厚著臉皮白聽?,就算是在流放路上,沒?什么趁手的東西,江鳴也還是自己編了兩雙草鞋作?束脩禮。
拜江鳴所賜,這?幾個小蘿卜頭給江逾白帶來?了估計這?條流放路上都穿不完的草鞋。
江逾白只是笑笑,也沒?說話?,愿意學習的都是好學生。
一隊人馬繼續出發。
習慣了沉重的鐐銬、腳上也磨出了厚厚一層繭子之?后,江逾白已經很習慣帶著鐐銬走路了,只要?不跑起來?……
“兄長,你看著心情不好,是不是有誰不好好讀書惹你生氣了?”
江鳴年?紀不大,但很自然的就混成了幾個小家伙的頭頭了,尤其是江成業,家里的獨苗,更是格外黏江鳴哥哥。
江逾白搖搖頭:“就是有點累了而已,昨夜沒?睡好。”
江鳴這?孩子總是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敏銳和機靈,江逾白自身情緒變化本來?就極小放在一邊不說。當初在密林中自己手刃張千的事情、自己分明不曾受傷,但那事之?后一直在裝傷重難愈的事情……
如此種種,天性好奇的孩童卻從來?不問。
江鳴體貼懂事的讓人感到怪異。
今天之?所以解差催得急,背后是有緣由的。
解差們早早就選好了人手,準備進城采購補給。也是終于?能見著人氣兒了。
一路緊趕慢趕,在解差的棍子威逼利誘下,一隊人馬總算是趕在黃昏時刻,抵達了目的村鎮。
犯人們是不能進城的,那是少數被選出去能干力氣活的、或者私底下又和解差們通融一二的幸運兒才能進去。
江逾白兩袖清風又手無縛雞之?力,自然是沒?有他的份的。
不過江玉成在進去之?前還來?找過一次江逾白,問他有沒?有什么藥材是要?帶的。
和一般認知中流放犯人應該是手無寸銀不同,這?隊伍里除了江逾白兩袖清風外,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在頭發里、衣服夾層、鞋底、腰帶等地方藏了些東西。
獄卒們搜身的時候也不會?刻意去拿走這?些東西,因為這?一部?分銀錢是押送流放隊伍的解差的。
利益分贓是不成文的規矩。
江逾白也細細說了幾樣藥材,江鳴在一邊聽?著,偶爾跟著補充:“兄長說的是類似長這?樣的……”云云。
江玉成聽?著生氣,終于?忍不住打?斷:“江鳴,你管江明見喊兄長,怎么管我?喊玉成叔?你兄長比我?還年?長三歲,老爺子怎么教你的。”
江鳴笑得燦爛,還是喊:“玉成叔。”咱們輩分是各論?各的。
江成業也被帶偏了,小小一只跟在江鳴身邊,也朝自己爹喊:“玉成叔~”
這?不成器的兒子,江玉成黑著臉,撇了一眼老神?在在的江逾白。沒?好氣道:“你看你教的都是什么學生,一點禮數都不懂。”
江逾白眨巴眨巴眼睛,一副你在說什么我?怎么聽?不懂的樣子。
江玉成一個人打?不過三個人,果斷轉身就走,跟上了解差們進城的隊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