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如煙眼睫撲簌。
她從牛車后面鉆出來,介紹說:“你別瞎胡說,這位就是廈大的大學教授。”
可不是她撿來的。
賀連城緩緩將視線轉移到秦鶴年清雋斯文的溫柔臉龐,幽深的眸光暗了暗,幾不可見的輕輕擰了下眉頭。
賀連城淡淡斂起視線,沉聲說:“你好,我是賀連城,曾任部隊團長。”
賀連城氣場十足,清冷如雪松般的嗓音冷淡開口時,總有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。
秦鶴年笑了笑,聲音溫柔的自我介紹:“你好,賀同志,我是秦鶴年,一個大學老師。”
賀連城輕輕抿唇。
秦鶴年這么大大方方、坦坦蕩蕩,倒是顯得他小氣。
賀連城緊繃的英俊臉龐稍微緩了緩神色,又轉頭去看許如煙。
他邁開結實有力的大長腿,幾步走到許如煙身后,幫她背起竹簍,緩聲說。
“走吧,我來接你回家。”
秦鶴年聞言,稍稍側眸,清雋斯文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流轉,若有所思的溫柔笑笑。
許如煙有些不好意思。
她跟賀連城早就退婚了。
兩個人男未婚女未嫁,也不是那種關系,他這么說,反而容易讓人誤會。
許如煙想把竹簍從他身上拿回來,她踮起腳伸手夠了夠,努力蹦了幾下,卻怎么都夠不到。
賀連城一米八幾的大高個,實在是太高了!
賀連城垂眸瞧著小姑娘跟只小兔子似的蹦跶,漆黑眸底溢出一抹笑,抬手按住她毛茸茸的小腦袋。
“行了,別跟我爭,我幫你背回去。”
賀連城又轉頭看秦鶴年,沖他微微點頭:“那我們就先走了。”
秦鶴年笑了笑,溫聲說:“路上小心。”
他朝兩人拜別,拖著一瘸一拐的傷腿,又開始弓著腰,慢慢拉牛車。
許如煙在后面看著他步履蹣跚的模樣,有些不忍心,心里也悶悶的難受。
她突然想起了上輩子的自己。
也是和秦鶴年一樣,被親近的人背叛舉報、游街示眾、挨批斗、被人砸瞎眼睛踩斷手……
彎下背脊,往后一輩子,只能如同蝦子般,低下頭弓腰佝僂著行走,受盡白眼與欺辱,自立生活都困難。
許如煙輕輕抿起唇,突然軟聲喊:“秦先生,如果你不介意,我可以幫你治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