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里還有人回應(yīng)江北楊。
謝中銘的那輛二八大杠載著喬星月,穿梭在綠浪翻涌的玉米地土路上,早就騎遠了。
玉米桿在兩側(cè)沙沙作響,兩人的身影伴著車輪的轉(zhuǎn)動,慢慢融進清風(fēng)陣陣的鄉(xiāng)野里,坑坑洼洼的土路有些顛簸,喬星月好幾次撞在謝中銘堅硬的后背又趕緊退回來,惹得謝中銘后背緊緊一崩。
他握著自行車車龍頭的手,用力攥了攥,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平穩(wěn),“喬同志,今天嚇壞了吧?”
“還好,習(xí)慣了。”
后座的喬星月抓住座椅下的鐵架子,淡淡地應(yīng)了一聲,這樣兇險的場景,她不只遇到過一次,早就不會慌亂了。
“你膽子可真大。”
沉穩(wěn)的聲音里透著謝中銘的贊揚,也透著他事后的后怕,還有連他自己都不察覺的憐惜,一般的女同志要是遇見這種事情,早就六神無主了。
喬同志倒好,沒讓那登徒子欺辱半分,還將這登徒子暴打了一頓直接送去了派出所。這個女同志簡直是把自己當男同志一樣,可是這樣的強悍和勇敢是面對多少困難艱險,多少次的硬抗硬撐才練就出來的?
她的那聲‘習(xí)慣了’三個字,不知道藏了多少不易。
腳下的踏板被謝中銘踩得更穩(wěn),連他自己都沒察覺,他的眼神早就從最初的佩服變成了藏不住的心疼。
……
謝家院外,黃桂蘭一個人站在那里,來回踱步。
這太陽都快下山了,星月咋還沒有消息?她心里慌亂亂的,有人經(jīng)過跟她打招呼,喊了她一聲黃嬸。
又問,“黃嬸,在這里等誰呢,這么著急?”
黃桂蘭哪里有聽到別人在跟她說話?
她心里牽掛著星月的安危,跟沒了魂似的,直到那人又喊了她兩聲,她才隨便應(yīng)了一聲。
這星月中午出去給她家老謝送飯一直就沒回來,中間謝中銘回來透露了一點消息,說是江永強那個登徒子尾隨了星月,星月的自行車倒在玉米地,玉米地有被拖拽的痕跡,可是就是找不到星月。
黃桂蘭這心里七上八下的,又不敢在孩子們面前表露出來,只好讓大兒媳婦的兩個兒子致遠和明遠帶著安安寧寧,在屋子里玩耍。
要是星月有個三長兩短……安安寧寧這兩個娃生下來就沒了爹,這要是突然又沒了媽得有多可憐。
黃桂蘭眼眶紅了好幾次,她一個人躲在院子外面,不知道抹了多少次眼淚。
“叮鈴鈴!”
一輛二八大杠由遠及近。
黃桂蘭淚蒙蒙的視線里,謝中銘踩著二八大杠載著喬星月在夕陽的余暉中,緩緩而歸。
不等自行車靠近,黃桂蘭跑著迎上去,“星月,你可嚇死蘭姨了!”
眼淚唰唰唰落下來。
見著蘭姨擔憂成這樣,喬星月不待謝中銘把自行車停穩(wěn),一個矯健跳下來,被黃桂蘭用力地握住了手。
她感受到黃桂蘭握緊她的手時,她的手在顫抖,蘭姨是真的擔憂她,心疼她,牽掛她,她也跟著眼眶紅了,“蘭姨,我沒事兒。讓你擔心了!”
“那江永強……”黃桂蘭喉嚨發(fā)緊,胸口一陣窒息,‘欺負你’三個字,她不敢說出口。
見狀,喬星月趕緊安慰她,“蘭姨,江永強那登徒子被我送去公安局了,我沒被他欺負,反而還把他暴揍了一頓。”
“媽,是真的。”謝中銘補充,“星月一根銀針扎下去,連我的手臂也麻得使不上勁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