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星月站在郵局的公用電話前,握緊手中話筒,張開櫻桃小嘴吧啦吧啦,說得干脆又利落。
“沒錯,我是掉進河里了,但是我福大命大沒有死。同志,麻煩你務必轉告謝團長和陳師長還有謝師長,就說我同意離婚,并且自愿與謝團長離婚。”
錦城軍區,第六師,某團部平房。
聽到肖松華在電話里喊著胖丫的名字,江北楊和江北松趕緊湊近了,兩兄弟是一臉驚詫。
“松華,誰打來的電話,胖丫嗎?”
“哪個胖丫,中銘的媳婦胖丫嗎?”
夏日,午后的太陽把紅磚墻曬得發燙。
團部平房的辦公室熱烘烘的。
老舊的落地風扇緩緩搖擺著,搖頭時發出嘎嘎聲響,仿佛下一秒鐘就要罷工了,可是團部提倡勤儉節約,哪怕這臺風扇壞掉了,修修能用就會繼續用。
扇葉轉動的時候,噪音不小,吹出來的風也帶著一股熱浪。
蟬鳴從院角那幾棵泡桐樹上涌出來,一聲接著一聲,不是零星的叫,是成團成陣地響。
肖松華本就沒聽清,這會兒江北楊江北松兩兄弟又來湊熱鬧,他不由瞪了江北楊江北松一眼,“別出聲!”
肖松華還沒來得及聽清電話里的“胖丫”說什么,那頭已經“啪一聲,掛斷了電話。
再握著聽筒問,“胖丫,你剛剛說啥,麻煩你再重新說一遍,我這邊沒聽清。”
那頭的回應,只是一聲接著一聲的:嘟嘟嘟……
江北楊問,“松華,真是中銘媳婦胖丫嗎?”
“都怪你們,吵啥吵,胖丫把電話掛了。”肖松華整個腦袋一頭霧水。
昆城的護城河常年河水湍急,當時胖丫背上背著兩個娃掉下去,眨眼的功夫就被沖到下游了。
就這樣還能大難不死活下來?
電話里的人,到底是不是中銘的媳婦胖丫呀?
肖松華聽著那胖丫的聲音,咋感覺好像是在哪里聽過似的,一時半會兒絞盡腦汁卻硬是想不起來了呢!
“這胖丫的聲音,咋有些耳熟?”
“耳熟啥,你見過胖丫呀?”
……
郵局這頭。
喬星月掛了電話,喊了一聲,“同志,我打完電話了。”
“好,同志,你一共通話一分半鐘,收費五分,退你九毛五。麻煩你到這頭來辦理一下退費手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