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農歷七月十五,中元節。我們白家的祠堂外,黑壓壓地站滿了人。按照百年祖訓,
所有白家族人,無論身在何方,這一天都必須趕回老家祭祖,一連三天,風雨無阻。
我叫白瑾,剛滿十八歲,穿著一身不合身的麻布孝服,站在祠堂門口。可笑的是,
我卻是這群人里輩分最大的,他們都得畢恭畢敬地喊我一聲“老祖宗”。眼看吉時將至,
我清了清嗓子,聲音不大,但足夠讓在場每一個人聽清。“開祠堂門之前,
我再強調一遍規矩。”“第一,外人不能進祠堂?!薄暗诙绻臀覀儼准覜]有血緣關系,
也沒有登記在冊的婚姻關系,現在,立刻,自覺離開。否則后果自負!”人群里靜悄悄的。
大家都是一個村子里的親戚,抬頭不見低頭見,誰家什么情況都門兒清。往年,
就算有不懂事的小年輕帶了朋友對象回來,被老人們一個眼色瞪過去,
也就乖乖地讓外人在外面等著了。可今年,偏偏出了個刺兒頭?!笆裁茨甏耍?/p>
還搞封建迷信這套?臭鄉下的就是規矩多!”一道女聲尖銳地響起,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。
我循聲望去,說話的是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,正挽著我堂哥白濤的胳膊。她叫劉芳,
是白濤在城里談的女朋友,第一次回老家。白濤臉色有點尷尬,拽了拽她,“劉芳,
少說兩句,這是我們家的規矩?!薄耙幘??什么破規矩?”劉芳翻了個白眼,聲音更大了,
“飯都快吃不起了,還好意思排外,真是笑掉大牙了!白濤,你們家是不是窮瘋了,
怕我進去吃了你們的貢品???”這話一出,不少族人臉色都變了。白濤的父母,
也就是我的大侄子大侄媳,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,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?!皠⒎?!
你胡說什么!”大侄子白德發急了,壓低聲音呵斥??蓜⒎級焊焕?,
反而挑釁地看著我:“我今天還就非要進去看看了,你們這破祠堂里是藏了金山還是銀山?
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,在這兒裝什么老祖宗,管天管地,你管得著嗎?
”她身邊的幾個小年輕也跟著附和起來?!熬褪前?,都什么社會了,還搞這一套。
”“濤哥的女朋友,那不就是自家人嘛,怎么算外人?”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,
心里卻是一沉。這些蠢貨根本不知道,今年七月十五,非同尋常。不僅是中元節鬼門大開,
更趕上了百年難遇的月全食,天狗食月。陰氣至盛,百鬼夜行。我們白家祠堂供奉的,
不光是列祖列宗,還鎮著一方兇物。祖訓傳下來,
就是因為白家血脈是這祠堂唯一的“鑰匙”和“屏障”。一旦有外人血脈混入,
尤其是在今天這個陰氣最重的時刻,祠堂的陣法就會被沖破。到時候,
別說鎮著的那東西要出來,就是這祠堂里積攢了數百年的陰氣,都能讓在場的所有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