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州的午后下起了小雨,細密的雨絲打在“清茗軒”茶館的木窗上,濺起細碎的水花。
陸則川撐著黑傘,走進茶館時,褲腳沾了點泥點。
服務員領著他往二樓包間走,走廊里飄著淡淡的龍井茶香,混著雨氣,倒有幾分清凈。
服務員推開“松雪”包間的門,
陸則川點頭走進來,包間里沒開燈,只靠窗外的天光照明。
紅木圓桌旁,鐘小艾坐在那里,身上穿了件墨綠提花旗袍,領口開得不算低,卻剛好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鎖骨。
她手里捏著個白瓷茶杯,指尖涂著豆沙色指甲油,在昏暗里泛著柔和的光。
聽見腳步聲,鐘小艾抬頭看過來,嘴角扯出點笑意,卻沒起身:“陸書記倒是準時,不像某些人,連赴約都要擺架子。”
這話里帶著刺——她暗指侯亮平被抓后,陸則川一直沒接她的電話,現在見面,也是她主動約的。
陸則川走到對面坐下,把傘靠在墻角,語氣平淡:
“鐘女士約我來,不是為了說這些吧?侯亮平的案子在查,有進展我會通知省檢察院,不用私下見面。”
“私下見面?”鐘小艾輕笑一聲,身體往前傾了傾,桌上的茶盞被她碰得輕響,
“陸書記這話就見外了。我找你,是想聊聊‘私人交情’——我爸跟你父親陸仕廷書記,當年在中央黨校是同學,算起來,咱們還是世交呢。”
她提起父親,又說“世交”,明著是拉關系,實則是亮底牌。
陸則川端起桌上的冷茶,抿了一口,沒接話。
鐘小艾見狀,手指在桌沿上輕輕劃著,目光落在陸則川的臉上:
“我知道,侯亮平這次犯的事不小,泄露案情、跟趙瑞龍有牽扯,這些我都清楚。”
“可他畢竟是漢東反貪局局長,要是真把他送進去,對漢東的官場影響不好,對陸書記你的名聲,也沒好處。”
“我的名聲?”陸則川挑眉,“鐘女士是覺得,我會為了名聲,放掉一個違紀違法的干部?”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鐘小艾搖搖頭,身體又往前湊了湊,距離陸則川只有不到半米遠。
她身上的香水味飄過來,是淡淡的玫瑰香,混著茶香,有點勾人。
“我是想跟陸書記做個交易——你放侯亮平一馬,讓他配合調查,戴罪立功,我可以幫你牽線,讓我爸在京城給你說幾句好話。你剛到漢東,要是有我爸幫忙,以后往上走,會順很多。”
她說著,指尖不經意間碰到了陸則川放在桌上的手。她的手指微涼,卻帶著細膩香風,觸到皮膚時,一陣酥麻涼意襲來。
陸則川沒躲,只是抬眼看向她,眼神冷得像窗外的雨:“鐘女士這是在跟我談條件,還是在……考驗我?”
鐘小艾的指尖頓了一下,臉上卻沒慌,反而笑得更柔了:
“陸書記年輕有為,又有背景,我要是年輕幾歲,說不定真會主動點。不過現在,我只是想救我丈夫——夫妻一場,總不能看著他毀了。”
她的手沒收回,反而輕輕蹭了蹭陸則川的手背,動作帶著點刻意的曖昧:
“陸書記應該知道,我在京城的人脈也不少。你要是幫了我,以后不管是在京城,還是在漢東,我都能幫上忙。就算……你想要點別的,只要我能做到,也不是不行。”
這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