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某海,一間陳設簡樸卻不失莊重的會議室內。
煙霧裊裊,但氣氛卻比漢東省委常委會更加凝重。幾位面容沉穩、氣度不凡的老者圍桌而坐,他們的話語,足以在平靜的湖面下掀起影響一方的暗涌。
“漢東的問題,不能再拖了。”居中的一位老者緩緩開口,聲音不高,卻帶著千鈞之力,“沙瑞金同志去了之后,局面有所緩和,但根源未除。尤其是趙立春同志遺留下來的某些問題,以及由此衍生出的新的不穩定因素,必須下決心解決。”
另一位戴著老花鏡的老者翻閱著手中的材料,接口道:“沙瑞金同志的工作是積極的,但方式方法上,有時過于急切,容易形成新的對立。侯亮平這件事,就是個例子。用人失察,本身就有責任。現在中央紀委介入,是必要的。”
“關鍵是后續如何平穩過渡。”第三位老者目光深邃,“漢東是經濟大省,不能亂。需要一個既有原則,又能顧全大局、穩定人心的同志去把握方向。”
“陸則川同志年輕,有沖勁,背景干凈,家族傳承可靠,是個合適的人選。讓他以京州政法委副書記的身份先去,既是鍛煉,也是投石問路。”
“陸老那邊……”有人輕聲提了一句。
居中老者擺擺手,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敬意:
“陸老爺子是明白人,也是講原則的人。我們征求過他的意見,他只說了一句:‘孩子需要摔打,組織需要用人,按規矩辦就好。’老爺子高風亮節,沒有為自家孩子說一句話,但我們不能不考慮這層關系背后的責任和期望。把則川放到漢東,是信任,也是考驗。”
會議最終形成共識:支持對侯亮平問題的查處,默許陸則川借助其特殊身份和授權,在漢東逐步厘清局面,但要求必須控制在法律和組織程序框架內,避免引起大的震蕩。
也就在這次高層會議定下調子的同時,京州,陸家那座靜謐的四合院內。
陸老爺子坐在書房里,剛剛放下一個保密電話。
他面前的棋盤上,黑白子糾纏,如同漢東的局勢。
“爸,則川他……”陸仕廷站在一旁,語氣帶著關切。
“雛鷹總要自己飛。”陸老爺子打斷兒子的話,手指拈起一枚白子,穩穩落在棋盤一個關鍵位置,
“我們能做的就是把把關,看看風向,在他快要行差踏錯的時候提個醒。真正的路,要靠他自己走出來。他去漢東,是組織的決定,也是他自己的選擇。我們能給的,就是一個‘行得正、坐得直’的底氣。”
他抬眼看向窗外,目光仿佛穿越了空間,落在漢東那片土地上:“告訴他,放手去做,但記住四個字——‘依法依規’。只要占住這個理,天就塌不下來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同一時間,京州省委大樓對面的街角,蘇晚晴穿著一身墨綠色職業套裝,手里緊握著一個不起眼的黑色U盤。這是趙瑞龍交給她的“投名狀”——據說里面裝著能讓沙瑞金心動的重要資料。
“記住,只說是部分資料,吊著他的胃口。”趙瑞龍在電話里吩咐,“一定要讓他出具書面的安全保障承諾,我才會交出全部。”
蘇晚晴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。她知道,自己又一次成了趙瑞龍的棋子,但這一次,她隱隱覺得與以往不同——她瞥見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轎車,車里的人對她微微點頭。那是陸則川安排接應她的人。
在沙瑞金辦公室外等候時,蘇晚晴的心跳得厲害。秘書通報后,她整理了一下衣襟,走了進去。
“沙書記,趙總讓我來,是想表達他的誠意。”蘇晚晴將U盤輕輕放在辦公桌上,
“這里是一些。。。可能對您有用的資料。趙總說,如果這能證明他的誠意,希望您能考慮他之前的請求。”
沙瑞金沒有立即去碰那個U盤,而是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蘇晚晴:
“趙瑞龍現在才想起來表誠意,是不是太晚了點?”
“沙書記,趙總說,這些資料關系重大,他不敢一次性全部交出。”蘇晚晴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說辭,“他只希望得到一個公平的機會。”
沙瑞金冷笑一聲,終于拿起U盤,在手中把玩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