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八點,
蘇晚晴的出租屋窗簾沒拉嚴,陽光漏進來一道,照在書桌上的大學課本上。
手機突然震動,屏幕上跳出“趙總”兩個字,像塊燒紅的烙鐵,嚇得她手一抖,手機差點摔在地上。
她深吸一口氣,劃開接聽鍵,聲音盡量放軟:“趙總。”
“東西給沙瑞金了?”電話那頭的聲音油膩又囂張,帶著嚼檳榔的含糊感,“他怎么說?安全保障書啥時候給?”
蘇晚晴攥緊衣角,按陸則川教的話術答:“沙書記收了U盤,說讓秘書準備保障書,還讓您別耍花樣……”
“我耍花樣?”趙瑞龍冷笑一聲,聲音突然拔高,
“他沙瑞金算個屁!要不是看他能幫我出境,我早把他幫鐘家貪錢的料捅出去了!”
蘇晚晴沒敢接話,聽筒里傳來女人的嬌笑聲,還有趙瑞龍的調笑聲:“寶貝兒,別鬧,我跟蘇秘書說事呢。”
這聲音像針,扎得蘇晚晴耳朵疼。
她想起自己以前跟在趙瑞龍身邊,他也是這么跟別人介紹她——“我的蘇秘書”,其實不過是他隨時能捏在手里的玩物。
“蘇晚晴!”趙瑞龍的聲音又響起來,帶著命令的口氣,
“后天下午兩點,你提前去山水莊園,把二樓的監控都關了。穿上次我給你買的那條紅裙子,別給我穿你那破旗袍,顯老!”
紅裙子——是去年他生日,逼她穿的那條超短款,裙擺剛到大腿根,領口低得能看見溝。
當時他當著一群狐朋狗友的面,捏著她的腰說:“看看我這秘書,身段多好。”
羞辱感順著脊椎往上爬,蘇晚晴的聲音發顫:“趙總,那條裙子太……太暴露了,莊園里還有您的保鏢,不太方便。”
“方便?”趙瑞龍嗤笑,“你跟我講方便?你忘了上次你想跑,我是怎么收拾你的?”
這話像一盆冰水,澆得蘇晚晴渾身發冷。
去年她藏了身份證想逃去外地,被趙瑞龍的人抓回來,他把她按在沙發上,扯著她的頭發往茶幾上撞:
“你這條命都是我給的,穿什么、做什么,輪得到你選?”
額頭的傷疤現在還在,一按就疼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了。”蘇晚晴咬著唇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。
“知道就好。”趙瑞龍的語氣緩和了點,卻更油膩,
“乖乖聽話,等我出了境,給你打五十萬,夠你快活一陣子。要是敢耍花樣,你那裸照,我保證明天全京州都能看見。”
電話掛了,蘇晚晴癱坐在床上,眼淚終于掉了下來。
她拿起手機,翻出相冊里唯一一張大學時的照片——那時她扎著馬尾,穿著白襯衫,舉著記者證笑,眼里有光。
現在呢?她像條見不得光的老鼠,被趙瑞龍用裸照威脅,被陸則川當棋子擺布,連穿什么衣服都做不了主。
“為什么……為什么我總是被人擺布?”她喃喃自語,手指劃過照片里的自己,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絲反抗的念頭——要是后天能趁機跑掉,是不是就能擺脫這一切?
上午十點,省紀委大樓的走廊里,田國富低著頭快步走,手里攥著個牛皮紙袋——里面是沙瑞金秘書讓他整理的“蘇晚晴行蹤報告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