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爹虎濤,剛才來過了。”五特開門見山,目光緊緊鎖定在虎巖兒臉上,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,“他和我說了一些事情,關于你們一家人為什么會淪為死契奴隸,還有……他能給我的‘好處’。”
提到“好處”二字時,五特特意加重了語氣,果不其然,虎巖兒的身體猛地一僵,抬頭看向五特的眼神里充滿了緊張,嘴唇微微動了動,卻沒敢說話。
五特繼續說道:“現在,我問你,你老實回答。若是你說的和你爹說的不一樣……”他故意停頓了一下,眼神驟然變冷,“你應該知道下場。畢竟,你爹能不能保住你們母女,全看他說的‘好處’值不值錢,而你說的話,就是我判斷真假的標準之一。”
這番話像是一盆冷水,瞬間澆滅了虎巖兒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幸。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,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,順著臉頰滑到下巴,滴落在破舊的衣裳上,留下深色的印記。她緊張得手心冒汗,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,腦海里飛速運轉,回想父親之前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,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,連累了父親和母親。
“二冬少爺……您……您想問什么?”虎巖兒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,每一個字都說得格外艱難。
五特看著她這副模樣,心中了然,放緩了語氣,卻依舊帶著審視:“先說說,你們家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爹說他是被冤枉的,是五品官,因為被人誣陷貪污受賄才淪為奴隸。這話,是真的嗎?”
提到父親的冤屈,虎巖兒的眼眶瞬間又紅了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,她用力點了點頭,聲音哽咽卻帶著堅定:“是真的!二冬少爺,我爹他真的是被冤枉的!他從來都不是那種貪污受賄的人!”
她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復著情緒,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述起來:“我爹以前在江南的清河縣當縣令,他為官清廉,處處為百姓著想,縣里的人都很敬重他,都叫他‘虎青天’……后來,朝廷要派新的官員來接替他,那個官員叫王懷安,是個貪官,他想讓我爹把這些年積攢的‘油水’給他,我爹不愿意,說那些錢都是用來救濟百姓的,不能動……”
說到這里,虎巖兒的聲音變得更加激動,眼淚流得更兇了:“那個王懷安懷恨在心,就聯合朝中的人,誣陷我爹貪污了朝廷的賑災款,還偽造了證據……我爹被抓起來的時候,還在為百姓處理災情,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……后來,朝廷下了旨,把我爹的官職削了,判了死罪,還要株連九族……是我爹的一個老部下偷偷給我們報信,我們才帶著一些家產逃了出來,可沒走多久就被官兵追上了……”
“那些官兵把我們的家產都搶光了,還說要把我們都賣成死契奴隸,抵我爹的‘罪’……我娘為了保護我,被官兵打了好幾下,差點就……”虎巖兒說到這里,再也忍不住,失聲痛哭起來,肩膀劇烈地起伏著,看得石頭哥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,眼神里滿是同情。
五特靜靜地聽著,沒有打斷她,手指輕輕敲擊著石桌,心里暗自盤算著。虎巖兒的話,和之前讀取她記憶時看到的畫面基本吻合,看來虎濤確實是被冤枉的。只是,那個叫王懷安的貪官,背后到底牽扯到了多少人?這背后會不會有更大的陰謀?
等虎巖兒哭得稍微平緩了一些,五特才繼續問道:“你爹說,他知道一處前朝寶藏的下落,要用這個來換你們一家人的平安。這件事,你知道嗎?”
虎巖兒聽到“寶藏”二字,愣了一下,隨即搖了搖頭,眼神里滿是疑惑:“寶藏?我不知道……我爹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件事。”
她仔細回想了一下,又補充道:“不過,我記得在我們逃難的時候,我爹曾經拿出過一個很舊的木盒子,里面裝著一張紙,他看那張紙的時候,表情很嚴肅,還說‘或許只有這個能救我們了’……當時我問他是什么,他卻不肯說,只說等以后再告訴我……現在想來,那張紙會不會就是寶藏的地圖?”
五特眼前一亮,看來虎濤沒有說謊,那處寶藏確實存在,而且虎巖兒的話也印證了虎濤之前所說的“殘缺的地圖”。他繼續追問道:“你還記得那個木盒子是什么樣子的嗎?你爹把它放在哪里了?”
虎巖兒努力回憶著,眉頭緊鎖:“那個木盒子是黑色的,上面刻著一些奇怪的花紋,看起來很舊,像是有些年頭了……我爹把它看得很重要,一直貼身帶著,就連我們被官兵抓住的時候,他都沒舍得把它扔了……后來我們被賣成奴隸,我就再也沒見過那個木盒子了,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爹藏起來了。”
五特點了點頭,心中有了數。看來,那個木盒子里裝的,就是寶藏的地圖,而虎濤肯定把它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。只要找到那個木盒子,就能找到寶藏的線索。
“最后一個問題。”五特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,“你爹有沒有和你說過,他被誣陷之后,有沒有什么人愿意幫他翻案?或者說,他有沒有什么把柄落在別人手里?”
虎巖兒聽到這個問題,臉色微微一變,眼神里閃過一絲猶豫,似乎有些話不敢說。
五特見狀,語氣沉了下來:“怎么?不敢說?還是說,你爹沒告訴你實話?”
“不是!不是的!”虎巖兒連忙擺手,急切地解釋道,“我爹他……他確實和我說過一件事,只是這件事牽連太大,他不讓我告訴任何人……”
她看了一眼五特,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石頭哥,眼神里滿是顧慮。
五特會意,對著石頭哥說道:“石頭哥,你先出去守著,我和她單獨說幾句話。”
石頭哥雖然有些不放心,但還是點了點頭,轉身走出了石屋,順手把門關上了。
屋內只剩下五特和虎巖兒兩人,氣氛變得更加凝重。虎巖兒深吸一口氣,像是下定了巨大的決心,壓低聲音說道:“二冬少爺,我爹說,他被誣陷,其實和當今的丞相有關。”
“丞相?”五特的眼神猛地一凝,這可是個大人物,沒想到虎濤的案子竟然牽扯到了丞相,這可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得多。
虎巖兒繼續說道:“我爹說,他在清河縣當縣令的時候,發現了丞相的一個秘密——丞相暗中勾結地方官員,挪用朝廷的公款,用來修建自己的私宅,還暗中培養死士,不知道想干什么……我爹本來想把這件事上報給朝廷,可還沒來得及,就被王懷安誣陷了……”
“我爹說,丞相是怕他把秘密說出去,才指使王懷安陷害他的……他之所以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別人,是因為丞相權勢滔天,一旦被丞相知道,我們一家人就真的活不成了……”虎巖兒說到這里,聲音都在發顫,顯然是對丞相充滿了恐懼。
五特聽完,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。丞相勾結地方官員、挪用公款、培養死士……這些事情要是真的,那可就是謀逆大罪!難怪虎濤不敢輕易說出來,這要是被丞相知道了,別說虎家一家人,就算是他五特,恐怕也難逃一劫。
他看著虎巖兒恐懼的模樣,知道她沒有說謊。這件事太大了,他必須謹慎處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