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冬眨著眼睛,看著林晚紅了的耳根,又看了看抱著孩子的趙氏,還有站在一旁的狗蛋,好奇地拉著五特的袖子:“二冬哥,你快給我介紹介紹嘛!”
“這是林晚姐,以后要跟石頭哥過日子;這是林晚姐的娘王阿姨,還有妹妹林丫;這是趙姐,懷里的是她的娃小囤;這個是狗蛋,以后跟著我。”五特一一介紹,轉頭看向趙氏,“趙姐,你年齡不大吧?”
趙氏抱著小囤,連忙應聲:“回二冬……俺十六。”
“那以后叫你趙姐姐就行。”五特又看向狗蛋,“你呢?多大了?”
“俺七歲。”狗蛋攥著衣角,聲音有點小。
“以后你就跟著我,當我的小跟班,”五特看著他怯生生的模樣,想了想,“改個名字吧,叫四冬,跟我們湊個‘冬’字,往后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狗蛋眼睛一下子亮了,猛地抬頭:“謝謝主子!”
“別叫主子,叫二冬哥。”五特拍了拍他的肩膀,心里卻清楚——此刻這個怯生生的小孩,往后會成為這片大陸響當當的人物,只是現在,得先讓他好好活下去。
他忽然想起什么,問四冬:“你咋成了奴隸,還是死契?”
四冬的頭垂了下去,聲音發悶:“俺爹在戰場上死了,后娘就把俺賣了……說俺是累贅。”
五特心里一沉,又看向趙氏:“趙姐,你呢?”
趙氏的眼圈紅了,抱著小囤的胳膊緊了緊:“俺婆婆說俺不會生男娃,就把俺和小囤一起賣了……這是第四個娃,前面三個都沒保住。俺十三歲就嫁過去了,天天干活,還是落不下好。”
“十三歲?”五特皺了皺眉,心里一陣無語——這么小的年紀,就要承受這些。他轉頭看向林晚:“你們呢?好好的,咋會被賣?”
林晚抱著林丫,聲音帶著哽咽:“俺爹也是戰死的,后來奶奶傷心過度走了,村里來了兵痞,燒殺搶掠,把俺們抓了換錢。俺娘為了護著俺,被他們打了好幾次,上次想讓俺和妹妹跑,沒跑成,又被打了一頓……”
五特看著眼前幾人紅了的眼眶,語氣鄭重:“往后這里就是你們的家,放心,我不打人,咱們好好過日子。”他頓了頓,開始安排:“林晚姐,你和石頭哥先處處,要是覺得合適,再辦婚事;要是不合適,我再給你們另找,不用有壓力。”
石頭哥連忙點頭:“俺都聽二冬的!”
林晚的臉更紅了,小聲說:“謝謝二冬弟弟,俺……俺聽你的。”
“林丫,”五特看向躲在姐姐身后的小姑娘,“以后你做三冬的貼身丫鬟,陪著她玩,幫她收拾東西,行不行?”
林丫怯生生地抬頭,見五特眼神溫和,連忙點頭:“嗯,謝謝二冬弟弟。”
“趙姐姐,你就和林晚姐一起做飯、打掃屋子,”五特話鋒一轉,語氣嚴肅了些,“但南面的屋子,除了林丫,所有人沒我的允許,都不許進去,記住了嗎?”那是他的房間,里面藏著些從以前帶來的東西,不能讓人看見。
眾人連忙應聲,心里都記牢了規矩……
石頭哥立馬應下,擼著袖子往灶房走,腳步都輕快了不少——家里終于熱鬧起來了,再也不是以前冷冷清清的模樣。林晚扶著王氏,趙氏抱著小囤,林丫拉著三冬的手,四冬跟在五特身后,一行人往灶房走,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,把每個人的影子疊在一起,像一叢緊緊挨著的草,終于有了根。
林丫躲在林晚身后,小手緊緊攥著姐姐的衣角,偷偷打量著院里的石磨。那石磨是新打的,磨盤上的紋路清晰,不像以前村里的舊磨,轉起來“咯吱”響還總卡糧食。她小聲問:“姐,這就是咱們以后住的地方嗎?比村里的祠堂還好看……”
林晚摸了摸妹妹的頭,沒說話,只是看著堂屋的木門,眼眶有點熱。她不怕干活,就怕再被人打罵、再顛沛流離,這亮堂的院子,竟讓她生出點“踏實”的念頭。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!
沒人知道,這宅子看著光鮮,建屋買料花光了賣狼皮、采草藥攢下的五十多兩銀子,加上今天買林晚母女、趙氏和四冬的八兩,如今家里只剩二十多兩碎銀,還得留著買種子和過冬的棉衣。可五特半點不慌——兩萬多年的光陰里,他見過以物易物的原始部落,也見過金玉遍地的王朝盛世,找錢的法子,他心里裝著一籮筐,眼下先把這個家撐起來才是正經。
“二冬哥!”屋里傳來三冬的喊聲,小姑娘扎著羊角辮,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裙,從堂屋跑出來,裙擺掃過門檻,帶起一點灰塵。她看到院里的陌生人,腳步猛地頓住,大眼睛轉了一圈,飛快湊到五特身邊,拽著他的袖子仰起臉:“這些是你買的奴隸嗎?咋都是女的啊?還有個小娃娃!”
五特彎腰揉了揉她的小臉蛋,指尖觸到軟乎乎的皮膚,語氣放柔:“先別問,讓王阿姨先坐下,她身體不好,站久了受不住。”
林晚連忙扶著王氏往堂屋走,堂屋里擺著一張四方桌,四條長凳擦得干凈。她小心地扶著王氏坐下,又把林丫拉到身邊,才轉頭對五特福了福身,聲音帶著感激:“謝謝主子。”
“往后別叫主子,”五特笑了笑,指了指一旁攥著衣角、耳朵尖發紅的石頭哥,“你可是我嫂子,叫我二冬就成。”他心里卻轉著別的念頭——買壯勞力?之前在奴隸市場看那些二十多歲的漢子,眼神里藏著戾氣,萬一遇到心術不正的,三冬才六歲,石頭哥性子實誠,遇事只會硬碰硬,哪能斗得過?這些人不一樣:林晚要照顧娘和妹妹,往后嫁了石頭哥就是一家人,斷不會走;趙氏帶著吃奶的小囤,就算攆她走,她也沒處去;四冬才七歲,正是白紙一張,好教。這樣的人,用著才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