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轉頭對柱子喊:“快快去抬鹿,把鹿都集中到一起,動作快點!”
柱子這才回過神,趕緊招呼漢子們去抬鹿。三千多人的隊伍慢慢靠過來,大家看著地上的鹿,眼睛都亮了——有個老人蹲在鹿身邊,伸手摸了摸鹿的皮毛,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:“俺們有救了,柳鎮有救了……”
漢子們力氣大,幾個人抬一頭鹿,不一會就把所有的鹿都抬到二冬身邊,堆成了一座小山。鎮上的管事之一,趙大叔,是個老實人,看著鹿山,咽了口唾沫,湊到二冬身邊,聲音都帶著顫:“二冬小爺,俺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啊?這么多鹿,夠鎮上人吃好幾天了。”
二冬搖搖頭,指了指山林深處:“不回去,還有獵物呢。快把鹿身上的刀都拔下來,擦干凈,等會兒還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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漢子們趕緊動手,有人從懷里摸出布巾,仔細地擦著刀上的血;有人怕擦不干凈,就蘸著草上的露水擦。刀剛拔干凈,二冬的靈智核就提示——狼快到了。他抬頭往山林里望了望,能聽見狼的低吼聲,越來越近,像悶雷似的。
“大家聽著,一會兒狼來了,都別慌,聽我的指揮。”二冬提高了聲音,讓所有人都能聽見,“狼喜歡吃鹿,不喜歡吃人,只要你們不主動招惹它們,就沒事。”
可人群還是慌了。有個婦人抱著娃,嚇得腿都軟了,差點坐在地上;有個孩子“哇”地哭了出來,被大人趕緊捂住嘴。趙大叔也慌了,拉著二冬的胳膊:“二冬小爺,這可是狼啊,不是鹿,它們會咬人的!俺們還是趕緊回去吧,這些鹿已經夠了!”
二冬拍了拍他的手,語氣很穩:“放心,有我在。你們先往后退,躲到樹后面,等我喊‘趴下’,你們就趕緊趴下,別抬頭。”
大家雖然害怕,但看著二冬篤定的眼神,還是慢慢往后退,躲到了樹后面。二冬站在鹿山前,手里握著一把青銅刀,眼睛盯著山林的方向。靈智核的掃描不停——三百匹狼、四百匹狼、四百五十匹狼……越來越多,最后竟聚集了八百多匹,像一片黑色的潮水,往這邊涌來。
狼越來越近,能看見它們嘴里的獠牙,沾著涎水;能聽見它們的低吼,震得人耳朵發麻。人群里的呼吸聲都變輕了,有個漢子緊緊攥著木杖,指節都泛了白。
二冬盯著狼群,等它們走到離鹿山只有幾十步遠的時候,突然大喊:“趴下!”
老百姓和衙役們趕緊趴下,有的趴在落葉堆里,有的趴在石頭后面;有幾個膽大的,趴在地上側臉看二冬要干什么,眼睛睜得大大的。
就見二冬突然動了,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影子,他跑到鹿的尸山上,站在最高處,手里的青銅刀像活了似的,一把接一把地飛出去。人群里的人都愣住了——他們只見狼一匹接一匹地倒下,成片成片的,像被割倒的麥子;有的狼剛想撲上來,刀就扎進了它的眼睛;有的狼想轉身跑,刀就扎進了它的后腿。
更讓他們震驚的是,有幾只老虎和熊不知從哪冒出來,大概是聞著血腥味來的,剛想往鹿山靠近,就被二冬的飛刀扎中,“轟隆”一聲倒在地上,震得落葉都飛了起來。樹上還有幾只鷹,正盤旋著,想下來啄塊肉,二冬抬手就是一把刀,刀像長了翅膀似的,精準地扎中了鷹的翅膀,鷹“唳”地叫了一聲,掉在地上,撲騰了幾下就不動了。
柱子趴在地上,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——他活了三十多年,從沒見過這么厲害的人,一個十歲的娃娃,居然能殺死這么多狼和老虎,這哪里是娃娃,這簡直是神仙下凡啊!他心里想著,以后可不敢招惹二冬,連大聲跟他說話都不敢。
二冬的手沒停,直到靈智核掃描顯示三里內沒有任何生物了,連小小的老鼠都躲得遠遠的,他才停了下來。手里的青銅刀還在滴著血,滴在鹿的尸體上,發出“嗒嗒”聲。
他轉身對人群喊:“起來吧,撿狼,還有老虎和熊,都撿過來,別落下一塊肉。”
老百姓和衙役們慢慢站起來,先是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看,見真的沒有活的狼了,才敢走過去。地上的血把落葉都染紅了,像鋪了一層紅布,有的人走在上面,腳都在抖;有的人看著地上的狼和老虎,眼淚又掉了下來——這不是獵物,這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啊。
有個老人走到二冬身邊,“撲通”一聲跪了下來,磕了個響頭:“二冬小爺,您是柳鎮的救命恩人啊,俺們一輩子都忘不了您的恩情!”
其他的人見了,也跟著跪下來,黑壓壓一片,磕著頭,嘴里說著“謝謝二冬小爺”,聲音混在一起,像首沉重又充滿希望的歌。
二冬趕緊扶起老人,手忙腳亂的:“大爺,您別跪,我只是想讓大家有肉吃,能活下去。”
老人站起來,抹了把眼淚,拉著二冬的手,手糙得像樹皮:“娃娃,您就是俺們的再生父母啊。”
二冬扶著老人的胳膊,指尖觸到老人袖口磨破的布邊——那是塊洗得發灰的粗麻布,經緯線磨得綻開毛邊,混著山林里的枯草屑,刮得指腹發澀。他剛想叮囑老人慢些走,就見趙大叔從狼尸堆里鉆出來,粗布短褂上濺著黑紅的血點子,沾著幾縷狼毛,卻笑得眼角皺紋擠成一團,嗓門亮得像撞鐘:“二冬小爺!都清點得差不多了,您快瞧瞧——這狼、這熊,夠咱們柳鎮老小吃上月把,再不用啃樹皮咽野菜了!”
二冬點點頭,轉身看向黑壓壓的人群。方才還縮著肩膀、眼神怯生生的人們,此刻眼里都亮著光,像淬了火的銅星。有個穿打補丁短褐的漢子,正蹲在地上,用柄豁了口的青銅匕首割下狼腿上的肉——狼皮剛被剝了半邊,露出粉白的肌理,還帶著溫熱的潮氣。他把肉湊到鼻子前猛吸一口,喉結狠狠滾了滾,又趕緊塞回狼尸上,聲音發啞地念叨:“可不敢偷吃,得帶回去給娃留著,娃都三月沒沾過葷腥了。”旁邊扎藍布頭巾的婦人聽見了,笑著拍了他后背一下,指尖帶著薄繭:“急啥?等回了鎮,架起青銅鍋煮一大鍋,讓娃抱著骨頭啃個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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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家聽著!”二冬提高了聲音,腰間別著的青銅刀隨著動作晃了晃,刀鞘上凝結的血珠順著縫隙往下滴,落在枯黃的茅草上,暈開一小片暗紅燈籠花似的痕跡,“現在分獵物——年輕力壯的漢子,抬熊和老虎,兩匹狼配一個陶甕;婦女和半大的娃,抬鹿和狍子,一頭鹿裝一個甕;老人跟著隊伍中間走,腳下踩著落葉慢些,別掉隊。”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人群里那幾個拄著青銅拐杖的老人——拐杖頭磨得發亮,刻著簡單的花紋,“都把甕用藤蔓綁緊了,山路滑,別摔了,摔了可就沒肉吃了。”
人群立刻動了起來,像解凍的溪流般活絡。漢子們兩兩一組,找了堅韌的青藤,把圓滾滾的熊尸捆在打磨光滑的青銅扁擔上——扁擔有成人胳膊粗,被熊尸壓得彎成了弓,卻沒人喊累,反而互相打趣著喊號子:“嘿喲!抬著熊,回鎮中!煮肉湯,娃不空!”七八個人抬一頭熊,腳步踩得落葉“沙沙”響;婦女們則把鹿尸塞進粗陶甕里,鹿蹄子還露在外面,她們用布條把甕口扎得緊實,背在墊了麻布的背上,懷里還抱著撿來的野山楂、山葡萄,紅的紫的掛在衣襟上;孩子們最是興奮,圍著鹿甕跑前跑后,有的還學著漢子們的樣子,用小青銅鏟鏟起地上的狼毛——狼毛是深灰色的,軟軟的像絨毛,他們小心翼翼地塞進粗布口袋里,嘰嘰喳喳地說:“要帶回家給弟弟當玩意兒,讓他也瞧瞧狼毛長啥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