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能識字?”
蘇邑昭默不作聲。
那女子也不氣餒,繼續問道:“那你會些什么?”
蘇邑昭絞著衣角,低頭想了想,吃力地開口道:“我……我會……些……女……工?!?/p>
那女子見狀,面上閃過一絲失望,卻仍笑道:“也無妨,這院里缺的,就是像你這般的姑娘。我這兒正缺一個幫手,你若愿意留下,日后便跟了我吧?!?/p>
蘇邑昭惴惴不安地盯著眼前的女子,自己這是在哪?這些人又是誰?
那女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,輕拍了下她的手背,柔聲道:“姑娘莫怕,此地遼東,乃滁國國都。這是我家主人的別院,日常只供我們這些人所用。吾乃柳依,是這院中的管事,姑娘亦可喚我柳掌事。”
說著揚聲喚道:“去,把侍醫請來。”
不多時,就見一身背藥箱的布衣老者緩步而來。柳依忙迎上前去,客氣地鞠了一禮,道了聲:“有勞了?!?/p>
老者微微欠身,算是回禮,走到蘇邑昭跟前,伸手搭在她的腕上,閉目診起脈來。片刻后,松開手,對柳依道:“眼疾已無大礙,再敷幾貼藥,調養上五日即可。”
“嗓子何時能恢復?”
老侍醫單手把脈,沉吟道:“嗓子需得慢慢調養,不可心急。平日里多喝水,少說話,再配以藥茶,約莫月余,應能恢復如初?!?/p>
柳依點了點頭,對蘇邑昭道:“你就先安心住著,等身子好了,我再安排你做事。”
雖然柳依說她們平日都居住在此,但除了前來送藥和餐食的人之外,這院中再無他人出現。
一連幾日,蘇邑昭都安靜地在屋子里呆著。遼東的氣候與逸都截然不同,半日前還艷陽高照的,午后卻突降驟雨,暴雨不過一個時辰,又再度陽光明媚。若是在逸都,每到這個時節,凌霄必定早早備好了暖爐,讓她和南星兩個饞鬼一塊兒烤沙棗吃。望著院中被雨水沖刷過的花草,蘇邑昭不禁黯然神傷,也不知道凌霄和南星如今身在何處,是生是死。
“在想什么呢?”柳依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,笑著問。隨后想起蘇邑昭還不能說話,于是自顧自地將手中的絲帛傘收起,跨進屋內,道:“瞧你整日憂心忡忡的,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蘇邑昭看著柳依,輕輕搖了搖頭。
柳依笑著在蘇邑昭身旁坐下,道:“你若愿意,日后可以跟我說說,說不定我能幫你想想辦法。”
蘇邑昭低頭,沉默不語。
柳依見狀,也不強求,站起身道:“罷了,你的眼疾既已好轉,這幾日我便讓人教你些歌舞,日后也好幫著招待客人?!?/p>
蘇邑昭聞言,猛地抬起頭,不安地望著柳依,連連擺手表示拒絕。
柳依嘴角的笑意瞬間淡了下去,卻仍耐心道:“放心,我們那兒不是什么煙花柳巷,是正經的市肆,日常的吃穿用度在那里都能找到。再說了,歌舞不會可以學嘛,哪有人生來就會的。你放心,我們有最好的樂師和舞姬,只要你肯學,定能學會?!?/p>
看蘇邑昭依舊抗拒,柳依面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,她站起身,走到蘇邑昭跟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道:“你以為自己能決定什么?學也得學,不學也得學?!?/p>
說完,拿起那把靠在門邊的絲帛傘,便徑直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