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思索間,衛斳大步走了進來,見蘇邑昭坐在窗邊,眉頭一皺,快步上前將她抱回榻上,責備道:“怎么坐在窗邊,也不怕吹了風著涼。”
蘇邑昭靠在他懷里,低聲道:“我沒事,只是想透透氣。”
衛斳嘆了口氣,在她身旁坐下,將她冰涼的手握在掌心,道:“你這回真是嚇到我了。”
蘇邑昭微微仰起頭,看著他略顯憔悴卻依舊俊朗的臉龐,柔聲道:“是妾不好,讓將軍擔心了。”
衛斳撫摸著她的發絲,道:“知道我會擔心,竟還這般不聽話?”
蘇邑昭盯著他看了會兒,繼而垂下眼眸,小聲道:“一直躺著,渾身都不自在。”
衛斳看著她,無奈的嘆了口氣,道:“也罷,不過你得答應我,這幾日不可再吹冷風,若是再著了涼,可就真要遭大罪了。”
蘇邑昭點頭應下,道:“妾知道了,將軍放心。”
衛斳這才露出些許笑意,又道:“今日可覺得好些了?傷口還疼得厲害嗎?”
蘇邑昭微微動了動身子,說道:“比昨日好了許多,只是偶爾還是疼。”
衛斳眉頭微蹙,道:“那便再讓楚蘅來看看,可不能留下什么隱患。”
蘇邑昭趕忙道:“妾已經無大礙,將軍不必……”
衛斳堅持道:“不可大意,你且安心養著。”說著扭頭叫來史葉:“去,叫楚蘅來。”
楚蘅不是一個人進門的,身后還跟著許久未見的南武。
兩人一前一后步入青廬,楚蘅快步走進內室,南武則獨自留在了前廳。
來到榻前,楚蘅仔細地為蘇邑昭檢查了傷口,又詢問了她的身體狀況,這才對衛斳道:“將軍放心,夫人恢復得不錯,只是仍需靜養,不可勞累。”
衛斳緊繃的神情這才稍稍放松,對楚蘅道:“有勞了。”
楚蘅擺了擺手,笑道:“將軍客氣,這是醫者本分。”說罷,開始替蘇邑昭換藥。
蘇邑昭盯著他手上握著的瓷瓶,道:“這是?”
楚蘅手中動作不停,一邊打開瓷瓶取藥,一邊解釋道:“金瘍藥。”
蘇邑昭微微一怔,腦海中瞬間閃過昨日那如針刺骨般的疼痛,臉色不禁微微發白,道:“這金瘍藥……與尋常的可有不同?”
楚蘅頓了頓,睨了眼旁邊的衛斳,又抬頭看向蘇邑昭,故作不知的順著她的話說下去:“夫人放心,這只是尋常的金瘍藥,與昨日不同。”
蘇邑昭這才稍稍放下心來,可心中疑慮仍未完全消散,又道:“那昨日潘瑤給我的那瓶……”
衛斳接過話茬,壓低聲音道:“昨日那藥我讓楚蘅查驗了一番,發現里面并非尋常的金瘍藥,而是五毒石。”
蘇邑昭一驚,下意識捂住還帶著傷的胳膊,驚呼道:“五毒石?那不是劇毒之物嗎?”
楚蘅神色嚴肅的解釋道:“那是用石膽、朱砂、雄黃、礐石、慈石煅燒而成的藥粉。單一藥材毒性可控,但混合后藥性酷烈,夫人正是因此而昏厥的。”
想起昨日那難以忍受的痛楚,蘇邑昭聲音顫抖道:“她……她為為何會有此藥?”
衛斳眼中閃過一絲冷厲,走過去將她摟入懷中,安慰道:“莫慌,此事我定會查清,不會讓你白白受這苦楚。”
楚蘅也附和道:“夫人,如今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,其他的便交給將軍處理吧。”
過了會兒,蘇邑昭又道:“潘瑤她……”
許是猜出了蘇邑昭要說的話,衛斳道:“潘瑤恐并不知情,否則她不會這么輕易地就將此藥拿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