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萱趴在地上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:“父君為何如此偏心?難道就因為那個賤……”
“住口!”楚王怒喝一聲,打斷了楚萱的話,低頭瞪視著她,眼中盡是失望。
楚萱被這一喝,心里愈發委屈,再看楚王那如利刃般的眼神,又不敢哭出聲來,只能緊咬著嘴唇嗚嗚嚶嚶的抽噎著。
楚王用力地甩了甩衣袖,轉身背對著楚萱,惱怒道:“你且回去,閉門思過,沒有吾的命令,亦不許出門!”
解決了姚姬母女二人,楚王重新走回主位上坐下。
楚夫人讓人把空了的茶碗拿走,重新添置了新的茶水端來。
楚王端起茶碗,輕抿了口,神色稍霽,但仍帶著幾分不悅:“你身為夫人,怎能讓這等事發生?”
楚夫人聞言,面露愧色:“妾的失職,還請主君責罰。”
楚王嘆了口氣,放下茶盞,皺眉道:“此事亦不能全怪你,姚姬她……哎!”
關于布坊之事,楚王心知肚明。此事本就是他與楚夫人一道商議的結果,為得就是確認蘇邑昭的身份。畢竟傳言再甚,人總規還是相信眼見為實嘛。先前梁縉送來的那封逸都書錦他也看了,借柳姝宜之手讓蘇邑昭接管布坊,亦是他的意思,目的就是為了查出那封逸都書錦的主人是為何人。
只是文辛衍的出現,顯然超出了楚王的預料。他雖想過蘇邑昭恐為世家之女,卻未曾料到她會與文家關系匪淺,甚至讓那文家公子不遠千里為她而來。而放眼朝中,能與文家有如此淵源的朝中之人,扳著手指也能數得出來。不光如此,就連那衛斳待她也似有幾分不同。想到此處,楚王不禁多看了蘇邑昭幾眼,心中暗自思量。
蘇邑昭感受到從主位投來的目光,忙低下頭去。
楚王忽的放下臉來,肅色道:“念兒,今日之事,你是如何辨明真假的?”
蘇邑昭心頭一顫,她對楚念這個稱呼多少還有些陌生,可眼下直接被點了名,怎么的也得趕緊習慣才行:“回父君,女兒曾在典籍上見過那典婦功的符節,故而認得。”
楚王詫異的看了她一眼,想著到底是司寇獨女,當下點了點頭,道:“原來如此。”
——
世子府
“當真如此?”楚贏已換上了一件新的水墨色銀絲經錦長袍,手握著書卷,從書案后抬起頭,目光卻看著香幾旁的柳姝宜。
柳姝宜掰著手里的芫茜柑橘,神情悠定的點點頭。
楚贏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,笑著放下手中的書卷,坐直了身子,道:“那姚姬今日算是栽了個大跟頭了。”
柳姝宜嘴角微翹,將手中的柑橘皮丟進一旁的簍子里,沒接話。
楚贏一臉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的這位世子妃。自從父君認下十五公主后,柳姝宜就像變了個人似得,以往她對宮里女眷的事壓根不感興趣,平日除了晨昏定省,幾乎難得見到她走動的身影。然今,她不僅應了父君之意,常伴著蘇邑昭同去布坊,還主動在姚姬挑釁之時為其解圍,種種表現著實讓楚贏感到欣喜。
楚贏挪了挪身子,往柳姝宜那邊靠了靠,道:“你今日為何會幫十五?”
柳姝宜掰了一瓣橘肉送進嘴里,嚼了嚼,才道:“妾并非幫她,只是看不慣姚姬仗勢欺人罷了。”
楚贏盯著柳姝宜看了好一會兒,才緩緩開口:“你變了。”
柳姝宜咽下嘴里的橘肉,拿帕子擦了擦嘴角,淡淡笑了下,也不好奇他為何會言出于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