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斳與楚贏齊齊轉頭,只見楚蘅雙手抱胸,緩步從側門走進來,身上還穿著夕月大典時的玄服。
衛斳挑眉看向楚蘅:“你來得倒是巧?!?/p>
楚蘅走到近前,自顧自地在一旁坐下,拿起桌上的茶盞,也不管是誰的,仰頭就灌了一口,抹了抹嘴道:“我在這都等了一上午了?!?/p>
楚贏神色淡淡,道:“此事與你無關,莫要摻和。”
楚蘅不在意地擺擺手:“怎會無關,我身上好歹也流著滁國王室的血,你若真出了什么事,我怕是也難獨善其身?!?/p>
楚贏目光微冷,看向楚蘅道:“你既知道,又何必趟這渾水。”
楚蘅輕笑一聲,道:“有些事,終究是避不開的。”
不等楚贏開口,就見蘇邑昭亦從側門走了進來。此時的她已換下了先前的袍服,身著一襲淡青色衣裙,發髻輕挽,幾縷碎發垂在臉頰兩側,更添了幾分溫婉。
她走到正廳中央站定,目光在楚贏與楚蘅身上流轉一圈,而后看向楚贏,盈盈一福身,柔聲道:“見過世子殿下?!眲幼鳂藴实皿w,惹得衛斳不由地深深看了她一眼。
楚贏微微抬手,示意她不必多禮。
蘇邑昭直起身來,視線轉向楚蘅,眼中帶著幾分好奇,道:“楚公子也在?!?/p>
楚蘅笑著起身,拱手還禮道:“夫人安好?!?/p>
蘇邑昭微微一笑,轉頭看向衛斳,滿臉歉意的道:“妾不知將軍與世子正商議要事……”說著便要退下。
衛斳見狀,忙阻攔道:“無妨,夫人既來了,便坐下吧?!?/p>
楚蘅對此似乎早已習慣,不以為意,反倒是楚贏,抬眼看了看蘇邑昭,隨即又看了看衛斳,見他面上毫無波瀾,心中暗自思忖:都說這衛斳不過是應著陛下的旨意才不得已娶的滁國十五公主,可瞧這二人相處時的模樣,全然不似外界傳言的那般。何況讓女子旁聽議事,這在整個大灃怕都是極少見的,可衛斳如此自然地讓蘇邑昭留下,仿佛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。
想到此處,楚贏轉頭道:“妹妹昨夜受了驚嚇,不知現下可好些了?”
聽到楚贏喊自己“妹妹”,蘇邑昭微微一怔,隨即盈盈一笑,道:“多謝長兄關懷,十五已無大礙?!?/p>
楚贏嘴角微揚,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:“如此便好,妹妹若有什么需要,盡管差人告知我便是。”
蘇邑昭微笑道:“多謝長兄,十五記下了?!?/p>
衛斳的視線掃過在座的幾人,語氣平淡的開口道:“既如此,那有些話,便不妨挑明了說。世子殿下既已承認與昨夜之事有關,那么敢問,殿下此舉,意欲何為?”
楚贏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擱下,發出清脆的聲響,似是在為這場對話敲下序章,他沉聲道:“昨日妹妹可去過父君寢宮?”
蘇邑昭眸光陡然一凜,毫不避諱的道:“去過?!彼币曋A,沒有絲毫閃躲。
楚贏雙眸微瞇,似是在審視她話語中的真實,片刻后,微微一笑道:“不知妹妹去父君寢殿,所為何事?”
蘇邑昭神色平靜的開口道:“將軍念十五婚后初次回門,故備了厚禮讓妹妹轉交于父君。”
楚贏挑了下眉,語帶探究道:“僅是如此?”
蘇邑昭目光坦然的點頭:“十五不敢隱瞞。將軍雖為武將,卻也知曉禮制,念及十五初為人婦,回門之時若不向父君表達敬意,恐失了禮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