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二章 將計就計（中）（第3頁）

蘇邑昭點點頭，淡淡一笑，向著楚蘅道：“楚公子，我有一事請教。”

楚蘅道：“夫人但說無妨。”

蘇邑昭微微摶首，看了眼衛斳后，道：“不知扶正散與赤尾蝎有何關聯？”

楚蘅眼中閃過一絲睿智，細細回想道：“赤尾蝎是扶正散中的一味藥材，其性大熱，有驅寒活血之效，但用量需極為精準，稍有不慎便會致人中毒。”

衛斳長眉一軒，眼中含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：“夫人突然問起這個，可是與那嚴管婦之死有關？”

蘇邑昭應道：“歲旦前我在雀園見了嚴管婦服毒當日出現的苗四，得知他每隔七日便會到嚴管婦處送一回赤尾蝎。”

楚蘅雙手抱臂，若有所思的皺眉道：“……加了赤尾蝎的扶正散，那這服藥之人的病癥絕非尋常癥狀。”

衛斳目光深邃，“若是潘氏服用此藥，對腹中胎兒可有影響？”

楚蘅緩緩開口道：“赤尾蝎藥性猛烈，雖能驅寒活血，可孕婦體質特殊，若服用了含有赤尾蝎的扶正散，極有可能引發胎動不安，甚至有流產之險。”

聽到此處，蘇邑昭出聲道：“尚若……孕前便開始服用呢？”

楚蘅微微一怔，正色道：“夫人的意思是……孕前長期服用含有赤尾蝎的扶正散？”

楚蘅滿臉的不可置信：“孕前長期服用此方，毒素會在體內慢慢累積，很難有孕。即便是有了身孕，體內毒素亦會隨著胎兒的成長逐漸影響到胎兒的發育，輕則致胎兒異形，重則胎死腹中，母子雙亡。”

“夫人。”這時，芷蘭進來回稟，“東西拿到了。”

蘇邑昭朝屋外看了眼，道：“拿進來。”

很快，芷蘭捧著一只木盒重新回到屋內，將盒子輕輕放置在衛斳面前的幾案上。

蘇邑昭起身走過去，在另外兩人好奇的目光中打開木盒，對楚蘅道：“這是昨日潘氏服藥后剩下的藥渣，勞煩楚公子查驗一番。”

衛斳唇邊帶著一抹興味的盯著蘇邑昭，怪不得她今日會與楚蘅一道來側院。

楚蘅走到幾案旁，仔細端詳起木盒中的藥渣。他伸出手指，輕輕捻起一些，放在鼻尖輕嗅，眉頭漸漸皺起，又從袖中取出一方素帕，將部分藥渣包裹起來，拿到面前細細查看：“這藥渣之中，赤尾蝎的含量明顯超標，且其他幾味藥材的配比也極為不合理，長期服用，絕不可能有孕。”

衛斳目光如炬地盯著木盒中的藥渣，聲音低沉而冰冷：“如此說來，潘氏腹中的孩子……根本不可能存在？”起初得知潘瑤有孕時，他便有過疑慮，畢竟自己去她院里的時間屈指可數。唯有一回，他從營地回來，被潘瑤身邊的靈兒突然喊了去，不知怎的在她院里沒待多久就睡著了，醒來時見潘瑤滿臉嬌羞地依偎在他身旁……

楚蘅篤定道：“從這藥渣來看，確實如此。除非中途更換了藥方，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，這種可能性極小。”

蘇邑昭站在一旁，平靜如水，她早對潘瑤有孕一事起疑，如今楚蘅的話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測。

衛斳面色陰沉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，他猛地站起身，大步朝屋外走去，邊走邊道：“去側院。”

蘇邑昭與楚蘅對視一眼，立馬上前，將其攔下。

楚蘅道：“還是等南武回來，再做決斷吧。”

蘇邑昭附和道：“此刻前去，若潘氏抵死不認，該當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