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雪鳴艱澀地發出聲音,“不是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證人詢問結束,他被警員帶出辦公室。
見廖雪鳴出來,陶靜緊著過來問:“說什么了鳴兒,怎么臉色這么白,還流了這么多汗?”
他虛弱地搖了下頭,“我去洗把臉。”
洗手間回蕩著干嘔聲,廖雪鳴單手撐著冰冷的瓷磚臺面,脊背持續聳動,然而什么都沒能吐出,生理性眼淚不斷從眼底翻涌。
他抬頭看向沾著水漬的鏡子,在這一刻,終于對魏執巖殺人分尸有了實感。
像是從做了整整一周的空虛的夢中驚醒,一腳踩穿云絮自高空墜下,摔得五臟六腑都破碎掉。
也是經過陸炡的步步詢問,廖雪鳴才發覺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。
魏執巖前段時間的行蹤無定,從精神病院無法趕回讓自己代為出庭,為儲存分尸頭顱被甲醛溶液燒灼的手,108號柜邊緣出現的不明血跡。。。。。等等,等等。
以及維納斯被火化后,魏執巖對自己的斥責:“活人一個個都在離開,更何況死人!”
——殘酷的現實支撐起幸福的夢。
從前不懂魏執巖告訴自己這句話的意圖,此刻似乎終于理解了一點。
。。。。。。原來這就是現實嗎?
廖雪鳴擰開水龍頭,冰涼咸澀的自來水灌入口腔,激得牙縫滲出血絲。而從嗓子眼嘔出的惡心感,卻怎么也清洗不掉。
自遠漸近傳來兩個男人的說話聲,他聽出是方才辦公室內的警員。
其中一人問:“你說這回的案子會怎么判?萬一網上說的都是真的呢,他妹妹也太可憐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不管是不是真的,都很難辦。”另一個人嘆了口氣,感慨道:“如果沒分尸還好,還有轉圜的余地。。。。。。可不僅把頭割下來,還寄給家屬。這屬于‘情節特別惡劣’,已經突破了法定刑下限了,脫不了死刑——”
推門時見到有人在,警員停止了交談。
自兩人進廁所隔間,出來,到水池子洗手。廖雪鳴一動不動,始終垂著的頭看不見表情。
警員互相使眼神“真是個怪人”,正往外走,看到進來的人連忙打招呼:“陸檢。”
陸炡“嗯”了一聲,側開身體給他們讓路,目光始終盯著洗手臺前的單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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