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德民吃了一驚:“不會吧?朝廷這邊可派了十幾萬大軍哪!燕王手下才多少人?”他雖久聞燕王威名,可也從沒想過,朝廷會輸給藩王呀!
薛綠道:“反正是朱家叔侄相斗,誰輸誰贏都是大明的江山,與咱們小老百姓有何相干?不過,耿大將軍要是兵敗,洪安便要失勢,咱們就沒什么好擔(dān)心的了。
“這案子拖得時間長了,興許對我們更有利。就怕朝廷太早結(jié)案,看在耿大將軍的面上,給爹爹他們定了罪名,回頭就算耿大將軍兵敗,也不好推翻前議了。”
薛德民頓時肅然:“確實(shí)……這案子早判還不如遲判。洪安如今正得耿大將軍重用,要對付他真的太難太難了……”
他嘆了又嘆,心情復(fù)雜,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好。
他兄弟幾人向來對朝廷忠心耿耿,從來沒想過要站在燕王這一邊,哪里想到今日竟然會更盼著燕王打敗朝廷的軍隊(duì)?這種事想想都是罪過。
沉默了好一會兒,薛德民才沙啞著聲音道:“這案子也不知能拖多久。朝廷大軍兵多糧足,耿大將軍又是有名的宿將,燕王要對付他們,恐怕沒那么容易。
“一旦小勝一兩場,耿大將軍的威勢便再也無人可擋了。到時候就怕朝廷會為了恩賞功臣,先把咱們春柳縣的案子給定了呀!”
朝廷一旦定了案,哪怕耿大將軍事后兵敗,也改變不了結(jié)果。
薛綠想到即將到來的滹沱河之戰(zhàn),心中十分淡定:“我們只是小老百姓,在這種事上,也只能聽天由命了。不過,燕王也是名將,他補(bǔ)給不足,兵力有限,即將對上十幾萬朝廷大軍,若不想敗亡,肯定要拼命想辦法的。
“事關(guān)燕王一家的身家性命,他決不會讓朝廷大軍一照面就占了上風(fēng),肯定要叫耿大將軍吃點(diǎn)虧,否則,他無以為繼,還談什么以后?
“說不定,這會子兩邊都快打起來了,只是我們離得遠(yuǎn),還不知道罷了。”
薛德民苦笑:“那可不是好事。咱們離得并沒有多遠(yuǎn),朝廷大軍就有一部分駐扎在河間府里。
“萬一兩軍在河間府打起來了,我們小老百姓可經(jīng)不住,回頭得讓族人們小心避開些才好。只盼戰(zhàn)事不要持續(xù)太久,否則這日子就真沒法過了。”
薛德民深深嘆了口氣,無意中瞥見車廂角落里有個眼生的包裹:“咦?這是什么?”
薛綠笑笑:“沒什么,剛才我在縣衙外頭等您和堂兄的時候,順便到附近街市里買了些東西。
“咱們既然打算要出遠(yuǎn)門,一些必不可少的成藥總是得提前采買好的。”
薛德民聽得點(diǎn)頭:“還是你們女孩兒心細(xì),想得周到。”
薛綠靦腆地笑著低頭,用腳把那包裹往角落里推了推,免得叫大伯父發(fā)現(xiàn),包裹里不僅有成藥、丸藥,還有她新買的黃銅裁紙刀呢。
她已經(jīng)有了一把長劍,還需要一把貼身用的短匕首,匆忙間沒法找打鐵坊定制,只好先拿這文房雅玩替代了。
七寸長的黃銅短刀,開了刃就是上好的防身武器,比打鐵鋪?zhàn)永镔u的短匕首還劃算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