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不用了。”喬星月推著門,準備關門了,“謝同志,早點睡吧。”
就是她這疏離分寸感,和她與他保持著的距離感,讓謝中銘胸口堵堵的。
門縫一點一點地合上時,謝中銘不知道自己在失落個啥,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。
突然,門縫又被推開。
喬星月站在門口,想了想,問,“謝同志,你很想和胖丫離婚嗎?”
夜色下,謝中銘貼在軍褲褲縫的雙掌,不由攥緊。
他正要回答,喬星月干脆利落道,“謝同志不用告訴我了,早點休息。”
說完,她關了門。
回到桌前時,她沒有再看高考的復習資料,而是拿出了那張被燒毀了一半的《青年報》。
報紙上有謝中銘的尋人啟示,上面留了謝中銘在部隊的聯系電話。
第二天,喬星月單獨去了郵局。
這個年代,想要打一通電話,必須到郵局排隊。
喬星月填了單子,把要打的電話寫在申請單上,又交了一塊錢的電話費,一會兒打完電話會根據實際通話分鐘數多退少補。
然后,坐在郵局的長條凳上,等著工作人員在喇叭里叫號。
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,襯衣扎在翠綠色的百褶裙里,衣服一扎起來,顯得腰間又細又瘦,一根扎在右側的馬尾辮上也系翠綠色的絲帶。
那高高的個子,白皙的皮膚,惹眼的容貌,惹得郵局的工作人員和來郵局辦理各種業務的人,不由多看了好幾眼。
她坐在長條凳上,思索著她和謝中銘這層不清不楚的關系,并沒有注意到大家都在打量她,議論她是個長得漂亮的姑娘。
既然謝中銘和蘭姨都那么迫切地希望,和胖丫擺脫關系,那她就同意離婚,也不用讓謝中銘等上一年的時間。
喇叭里,叫著她的名字:喬星月喬同志,到你打電話了。
“哎!”喬星月起身,“來了。”
她走到公用電話的桌前,照著報紙上的電話號碼撥出去,然后轉了分機號。
……
錦城軍區,第六師,某團部平房。
接到電話的人,是肖松華,肖松華旁邊站著的人是江北楊和江北松,還有陳嘉卉。
肖松華的嗓音偏硬漢,粗粗糙糙的,卻很有禮貌,“你好,同志,你找哪位?”
那頭,喬星月握著電話,干脆利落道,“同志,你好。我是謝中銘謝團長的媳婦胖丫,麻煩幫我轉告一下,我同意離婚。”
電話這頭的肖松華,半天沒反應過來,“啥,你是胖丫,你,你不是掉河里被水沖走了嗎?”
“對,我是胖丫。”